彭鸣比沈观还小,估计正处在变声期,声音宛如破锣一般,既沙哑又刺耳。可他本人还不觉得,端得一副大哥大作派,挺胸抬头打算迎接沈观加入自己的组织。
这种坐落在乡野间的校园里,多的是拉帮结派,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干一些不正经的事儿。况且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躁动的时候,几乎很少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干干净净的不惹事。
尤其是男孩。
现在彭鸣的这一番话,既是下马威,也是橄榄枝。
“好说。”沈观点点头,也没说答不答应,转身踩着阶梯往床铺上去了。
刺猬头人如其名,登时就要爆炸,结果被彭鸣一把拦住。他耐着性子转过头,就看见后者微微使了个眼色。
傅羽舒自始至终都游离在话题外——当俩人一口一个“他妈的”时,他刚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类整理好;当刺猬头发现沈观时,傅羽舒的床铺已经铺成了形;等彭鸣试图拉拢沈观,而后失败时,傅羽舒已经端着盆儿打算出去洗澡了。
宿舍楼一层楼有十间,公共的洗浴室却只有一间,还是敞开的,走进去连帘子都没拉。据说校方觉得男孩光着屁股在一起洗澡没什么,就没有安排隔间。
傅羽舒不想让自己的眼睛早早瞎掉,打算趁着天还没黑,先解决掉卫生问题。结果一转头,宿舍门口就被人堵住了。
刺猬头——陈凯,在破旧的门框上凹了个泡妞造型,轻佻地吹了个口哨:“傅妹妹,去洗澡啊。”
傅羽舒黑沉沉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,可也只是转瞬即逝。
他虽然长得瘦小,骨骼还没发育开,但也比陈凯矮不了多少。但一个人堵在门口,硬闯是闯不过去的。
更不用说人家还有俩人。
这个彭鸣……还有陈凯,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刺儿头,老师在的时候会收敛一点,私底下欺负弱小、要保护费、考试作弊、聚众斗殴,什么事都干。
再加上人家家里有点小钱,一个富一个恶,两人组合成天就在学校里横着走。
傅羽舒没少被他们主动找麻烦,现在倒好,分到一个宿舍,人家还不用主动找了。
“傅妹妹,怎么不说话啊?”陈凯用一种下流的眼神望着傅羽舒,“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