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他所料,此时的洗浴室里空无一人,只有昏黄的灯泡挂在天花板的正中心,苟延残喘地亮着。
水槽是长长的一条,平日是用来洗衣服的。傅羽舒站在台阶上,任水龙头哗啦啦响,直到刚才碰到陈凯的那根手指搓得通红泛血,才满意地关了水龙头。
傅羽舒再回到宿舍的时候,天已经彻底黑了,却没人开灯,他借着月光摸回到自己的床铺。
听声音,刚才找茬的两人并不在宿舍,傅羽舒觉得有些无趣。他轻手轻脚地收拾完,打算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,却听得下铺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。
很轻,却如同在黑暗里有人划破了一根火柴。
于是傅羽舒重新顺着台阶走下来,蹲在沈观的床边。
月色有些凉意,树梢、窗台、甚至是傅羽舒的脚边,都漫了一层浅浅的霜色。他思索了片刻,伸出手指“噗”一下戳到沈观的被子上。
沈观翻了个身,没搭理他。
傅羽舒锲而不舍,继续“噗噗噗”,直戳得沈观不得不掀开被子坐起来:“你想干什么?”
傅羽舒一把捂住沈观的嘴:“嘘——”
“有人在睡觉,小声点。”
刚才窗边那哥们儿自始至终都没动过,估计正睡得熟。
沈观深吸一口气,黑暗里,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格外清晰:“你还知道有人在睡觉。”
虽然不爽,但好歹是主动放低了音量。
做贼似的,傅羽舒用气声道:“鉴于你刚才救了我,我想给你个建议——离他俩远点。”
“就你?”沈观显然对此不屑一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