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沉静的目光落在沈观身上,满脸不悦:“你找你师兄去了?”
沈观道:“宿舍住着不习惯,师兄那儿环境好。”
“既然住着不习惯,那就待在城里学你的画,回义村干什么?”
“你生病如果不瞒着我,我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回来。”
“臭小子!”
眼见沈郁青拍案而起,灰白色的胡子因动作如新枝微缠,小梁师兄忙不迭冲到二楼,去给老爷子顺气去了。
让小梁师兄跟着一起回来看沈郁青,是沈观的主意,他这个师兄戏唱得不错,哄老爷子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。
要是顺利的话,说不定都不用沈观自己出马,就能搞定宿舍和上学的事。
说到宿舍,沈观侧首看了傅羽舒一眼。
回来时小梁师兄路过傅羽舒家门,见他家门户紧闭,灯也没留一盏,就知道柏英女士不在家。这大晚上的,留傅羽舒一个人在门口不太完全,索性将他一路带回到沈宅。
眼下,傅羽舒正直勾勾地盯着二楼阳台,往那搭起来的临时戏台子上看。
吹了一路的风,脸上不知沾了多少灰尘,沈观转身在井口的小凳上坐下,浇水洗脸。
二楼的戏台上,沈郁青和小梁师兄不知道在聊什么,老头脸上挂着的不虞消失不见,露出一点欣慰的笑意来。
傅羽舒收回视线,蹲在沈观身边,道:“哥哥,沈爷爷为什么要把一件破衣服盖在身上啊?”
沈观动作一顿。
井水清澈甘甜,沈观皮肤又白,水滴从他的鬓角往下滑至下颚,在夜色的昏黄灯光下,像一幅浅淡的水墨画。
他把帕子浸到水里,淡淡道:“什么破衣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