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你你怎么不应?”沈观憋着口气,站在房门口不进来,看起来心情不佳。
“没听见,耳聋。”
边说,沈郁青边收回视线,将那本封面皱巴巴的书搁下:“大半个月不见脾气更见长了?没大没小的连爷爷都不叫。”
老爷子就是这样——不,好像所有即将或者已经迈进暮年的人都会这样,褪去年月带来的伤痛和历练、褪去身上由风霜催刮过的痕迹,双手一摆,就第一坐,“返老还童”。
任性、天真、爱耍性子。
好像是故意不搭理沈观。
但好在人并没有什么事。
沈观叹了口气,心中的一颗石头缓缓落下。身后,傅羽舒一言不发,只微微动了动鼻翼,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。
“爷爷。”沈观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,懒得继续东扯西拉,直奔主题,“杨志军来村子了?”
沈郁青顿了顿,像没听到似的,转身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针线盒——那是由软竹子编织成的,偌大的一个圆盘,沈观小时候经常拿它顶在头上。
沈郁青抬了抬滑到鼻梁上的老花镜,兀自穿针引线起来。
他膝盖上盖着一件大红袍,繁复的花纹与精致的做工也掩盖不了它身上陈旧的痕迹。这件红袍常年被沈郁青挂在二楼的高台上,风吹日晒,现下却被宝贝地抱在怀里缝补。
一针一线、穿过去拉回来……沈郁青把匆匆回到义村的两个小孩当做一阵风,看都没看一眼。
傅羽舒无措地抬头看向沈观。
敏感如他,早就闻见了空气里肉眼可见的火药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