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傅羽舒一直耿耿于怀。
他趁着沈观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,回了趟家,柏英坐在门槛上发呆。
柏英经常坐在那一块木头上发呆,傅羽舒看过好几次。东厢房的门若是开着,就有风呼呼地往她脸上吹。
将问出口的话,在这一个照面里咽进了喉中。他只喊道:“奶奶。”
柏英如梦初醒。她拍了拍围裙站起来:“回来了?我给你做饭去,想吃什么?”
“都行。”
“行,我顺便熬点给沈老头补身子的汤。”
她急匆匆往厨房里去,手腕露出一截佛珠。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,傅羽舒发觉佛珠的形状不对。那串珠子是柏英去寺里求的,说是能庇佑儿孙,她宝贝得很,睡觉都不肯摘下来。
而现在,这串佛珠中,有一颗裂了一个口子。
傅羽舒下意识往西厢房的方向看去。
那扇常年上锁的门虚掩着,有些阴冷的风从门缝里丝丝地沁出来。傅羽舒走过去推了一下,门就开了。
门后,他那身患神经病的老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,抬头看着傅羽舒笑。
一个小时后,祖孙三代坐在了同一张桌上,热汤的香气伴随着白烟顺着风的方向飘去。
傅羽舒捧着碗,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,而柏英像个中间的和事佬,一会给傅羽舒夹一筷子豆角,一会又给傅书江舀了勺汤。
半晌,她一拍手:“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什么。你俩等等,我去厨房把糖耙端来。”
脚步声远去,桌上唯一一个说话的人走了,剩下两个人沉默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