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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有蔓草 来风至 922 字 4个月前

说清醒也不清醒,只是较之前来说,他仿佛不再具有暴力倾向——这对柏英来说,已经是巨大的惊喜。

至于杨志军……

傅羽舒曾经看到过他一回。

那是在距离沈郁青摔伤后的半个月,他因不愿和傅书江待在同一个空间里,便频繁地往沈家跑。

初秋的夜晚风的温度像水,沁凉。秋天一到,冬天就不远了,沈观一面忙着准备几个月后的美术联考,一面还要兼顾高三的文化课,乡镇里虽不如市中抓得紧,但高三也不可懈怠。剩下的点余力,就全放在了沈郁青的身上,忙得不可开交。

傅羽舒扛着一把沈郁青需要的椅子往沈宅里走时,余光一扫,就瞥见了墙后站着的黑色身影。

他一眼就认出了杨志军。

和大多数义村里的中年男人一样,杨志军身上带着浓重的颓废味道。在监狱待的十年时间里,让他眉宇间的戾气看起来更重。

傅羽舒没见过杨志军的样子,但……那双眼睛和沈观太像了。

在他犹豫的一瞬间,杨志军似乎也发现了傅羽舒的视线,顷刻间,他就像一条被发现领地的蛇,滋溜一声退回了黑暗里。

那是傅羽舒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杨志军。

在沈郁青的伤情稳定下来后,沈观和傅羽舒去过周妙妙的家里,两人都不太想和这家人多打交道,索性就没进屋。

巧的是,那一回正好碰到周妙妙那个所谓的“未婚夫”。

男人是个残疾人。和陈伟雄那种后天的残疾不一样,这个男人四肢像退化一样,只有儿童样子大小,如果不是周妙妙的妈妈主动称呼,他们根本认不出来。

十四岁的小女孩脱离了家庭,独自一个人在外奔波,这是最初傅羽舒想都不敢想的事。但当他亲眼看见周妙妙的妈妈和男人谈笑风生,亲眼看见他们将一个人当做商品一样,以“放心,不会出问题”“我一定会按时把它送过去”作为内容谈论。

于是他跑到了村长家,将电话贴到耳边,听到对面的周妙妙问:“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