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由于太过震惊,四肢发麻,现在好不容易能驯服四肢,沈观顷刻就站起来,推搡着傅羽舒往外走:“现在立刻马上!别哥哥哥哥的喊了。”
两人一个主动推,一个就着力道顺势往外走,看起来像闹着玩似的。临到门口,眼看就要把人送出去,那小孩却突然一个止步,转头笑眯眯地喊他:“哥。”
沈观心中警铃大作:“?”
下一秒,傅羽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扒拉住沈观的肩膀,飞快地和人抱了一下。然后在沈观发作之前,傅羽舒笑着退后几步,熟练地顺着小路溜了。
清风路过,卷起地上铺陈开的银杏叶,也在趁机从沈观的指尖略过。
他站在原地,恍惚地发现,自己的指尖在微不可见的颤抖。
为了抑制住这莫名其妙的反应,他以手掩面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良久之后,沈观无声地笑了。
傅羽舒心跳得飞快。
从沈宅到傅家,这条他走了无数遍的小路,周边的风景从未变换。秋日正忙,同住在义村里的乡邻们都在田间,听见动静转头看去,却只能看见傅羽舒雀跃的背影,就像一只觅食归来,满心欢喜的鸟儿。
傅羽舒一路小跑回家,柏英正坐在门槛上,恰好拿着针线在头发上一划。她诧异地抬起头,看见傅羽舒脸上的红晕,问:“怎么了这是?跑得脸都红了。”
在柏英面前,傅羽舒才终于想起来收敛。他抿了抿嘴,和柏英并肩坐在门槛上。
柏英手里拿着一块模制的鞋板,脚边的竹篓里也放了一些。彻底入秋之后,冬天就不远了。偏南方的这个小乡村,冬天干冷到能把人的指头冻掉。柏英存了一抽屉的毛线团,五颜六色的,每到这个时候,她都会编织一些崭新的毛鞋,以用来熬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天。
傅羽舒问:“今年也有给爸爸编吗?”
柏英上下翻飞的手一顿。
她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词,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:“啊,对,你爸爸……你爸爸他也会怕冷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