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气还没喘匀,一眼就看见柏英在河边被几个妇人拉着,不顾形象地哭喊着。她不断想挣脱众人的手,又不断地被人拉回去。
远处,雨幕重重,河水翻涌。
“你别急,他们已经在救了!你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!”
“雀儿——书江——”
“英你别这样!”
“我蠢啊!我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去收水泵啊!”
这条河沈观认得,义村里大片的田都是由此处的河水灌溉养育,深浅不知。放眼看去,有两个豆大的人影在河水中央挣扎,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强降水,河水最中心形成一道小小旋涡,正将两个人往里面卷。
几个光着胳膊的人一手拉着绳子,三下五除二系在腰上,一边往旋涡中间游去。
而岸上的人群尤其多。年轻的会跑腿的帮忙去喊医生;几个与柏英同年纪的人死死地将人摁住,不让她跳进河里;有焦急万分的,也有作壁上观的。
冷不丁的,有人冷嘲热讽地出声:“你这话说的对啊,好好的路怎么就走到河里去了?怕不是你家书江脑子突然犯轴,一把推雀儿下去的吧!”
众人回头一看,不是霸王陈伟雄是谁?
“你说什么呢!你再说一遍!”柏英怒道。
小霸王陈凯看了眼自己的爹,有样学样冷笑道:“也不一定吧?说不定是傅羽舒想自己的疯老子死,把他推进河里,反而被人一把拽进去了呢!”
不仅是柏英,旁边亦有人看不下去,纷纷谴责。柏英却在这场混乱里没力气生气,只急得跺脚,恨不得自己飞身跳进河里,换她儿子和孙儿的平安。
忽然间,一双手握住了柏英的肩膀。
手的主人一看就没怎么晒过太阳,雨砸在白皙的手背上,像一颗颗透明的珠子。
沈观的身影不如成人宽厚,挡在柏英面前,却莫名给了她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