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羽舒刚想跟着沈观进去,一抬眼,却忽然怔在了原地。
堂屋的正中间,贴着张极具年代感的挂画——沈观连这些都复原了。
然而令傅羽舒怔愣的并不是这些。
挂画的下方,摆放着一条长柜。几个抽屉的把手擦得很亮,玻璃门也是。而在长柜的上方,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沈郁青的黑白画像。
有那么一两秒钟,傅羽舒几乎忘记了呼吸。
沈观淡然依旧。他注意到傅羽舒的视线,主动走上前去,在画像前作了三个揖,淡淡道:“老爷子不想走远,我就把他留在这儿了,每年清明都回来看看。”
震惊之余,傅羽舒觉得有些可笑。
他们这爷孙俩一个比一个喜欢不按常理行事。哪有老人逝世后把遗像摆在这破败的宅子里,后人自己却常年在外跑的?
曾经,沈郁青的脸总是出现在傅羽舒的梦里,眼下陡然变成相片,真正地印入眼帘时,傅羽舒才恍觉,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端详过这张面孔了。
他回过神来,学着沈观虔诚地低头拜了三下。
抬起头时,却发现沈观在盯着他看。
……不是错觉,傅羽舒想。
三十多岁的沈观,比少年时更具侵略性,心思也愈加深沉。当初的傅羽舒能轻易地从沈观的面部表情上读懂他内心的想法,而现在,只要与他视线相触,就会忍不住心脏狂跳。
越压抑,跳动的频率便越猖狂。
那沉寂多年的心,竟在这匆忙的一瞥中,死灰复燃,刹那飞去九霄。
沈观似乎察觉到傅羽舒身上的微妙变化。他转动身体,朝傅羽舒走来,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