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那些五花八门的包装里拣出两包,搁在许久未开火的灶台边。
虽说煮面也营养不到哪儿去,但到底还是要比外卖的调料包干净。灶上烧着水,沈观从橱柜里拿出几个鸡蛋和一把小葱,刚放到水龙头边冲洗,就想起一件事。
他犹豫了一会,抻着两个湿漉漉的胳膊,回头喊了一声:“小雀。”
“怎么?”
“帮我去卧室拿副眼镜。”
傅羽舒应了一声。从沈观那边听,便是吧嗒吧嗒的脚步声,没过多久,傅羽舒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。
“近视?”傅羽舒挑挑眉。
“嗯。”沈观抬了抬下巴,示意人帮他戴上。
这时傅羽舒心底的恶劣因子又冒出头来了。
眼镜拿在手里,分明只需一抬手就能解决沈观目前的看不清东西的困境,但他偏偏不动。反而让自己凑到沈观眼前,去弯着眼睛看。
沈观:“别闹。”
“让我看看。”傅羽舒笑盈盈道,“近视的沈观,和没近视的沈观有什么不一样。”
有什么不一样呢?沈观近视的程度并不深,平时也不怎么戴眼镜,也就没到那种戴与不戴是两个面孔的程度。离得近了,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,更别谈他那双淡色的、如海洋般深沉的眼。
水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,有雾气飘上来,浸湿他们半边的眼。傅羽舒小心翼翼地托着镜腿,缓慢地将眼镜架到沈观的鼻梁上。
“没什么不一样嘛。”傅羽舒低声说道。
镜框是金丝边的,很轻盈,轻飘飘飘地架在鼻梁上,傅羽舒一收手,就往下滑了半寸。他似乎有些无奈,顶着沈观波澜不惊的目光,重新将触碰中间的镜框。
沈观的睫毛轻轻一颤,像展翅欲飞的蝶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