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酒精催化后,傅羽舒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,絮絮叨叨说个没完。
“其实我早有准备,所以奶奶病倒的时候对我没太大影响,无非是多打几份工。”傅羽舒翻了个身,不知怎么,语气好像有些哽咽,“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怕,只怕奶奶离开我。”
“嗯。”沈观轻轻抚摸着他的鬓角。
“不过上天对我还是挺好的,我遇到师父后,奶奶的病情就稳定下来了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。”
“后来我存了点钱,在照顾好奶奶的生活质量后,就去自考了本科,后来又考了研……其实我不像你一样目标坚定,报考的时候连专业都想了很久,但总觉得要弥补一点遗憾。”
“哥。”说到最后,傅羽舒似乎清醒点,撑着胳膊坐起来,扑到沈观怀里,“对不起……我最遗憾的是,当初离开你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沈观温柔地笑着,棱角分明的脸不似往日锐利,像一只收起坚硬外壳的猛兽,展开他最柔软,最温情的一面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轻声重复道,“其实我骗你的。”
“那一年我找了你很久,甚至趁着放假偷偷去杭州找过你。”沈观说,“傅小雀,你很重要。”
他们互相缺席了对方最灿烂的岁月,又在最初的时光遇见。
一切都不算晚。
朝霞藏在建筑一角,缓慢地攀上来时,光温柔地罩在两人的肩头。
傅羽舒眯着眼,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光线,然后便看见一生中最壮阔的景色。
比他十几岁,在缆车上往下看时,更为动魄。
大雾弥望,钢铁水泥将太阳分割成两半,一半升到天空,另一半化为倒影,沉入背面,而后永不落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