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下一秒,某人的一个电话,打乱了傅羽舒胡乱放空的思绪。
对面传来的背景声音嘈杂,夹杂着杂乱的人声,像是在某一个人满为患会的会场里。视频里沈观只露了半张脸,但到底是太吵,傅羽舒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。
随着几个晃动的镜头,画面晃动几下,然后忽而一亮。
沈观似乎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。
“你没上课吗?”傅羽舒率先问道。
“学院突然组织了讲座,学生们都被带到大课室去了。”沈观边说边往外走,“你还在疗养院吗?等我。”
说完,也不等傅羽舒拒绝,把他后半句的“你不用跟着吗”堵了回去,“咔”一下把电话挂了。
这位大爷,做学生的时候逃课,做老师了还是改不了臭毛病。傅羽舒抿着嘴,盯着沈观那个极其商务的黑白头像半天,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。
他放下手机,看着庭院里热烈得到阳光,舒服地伸了个懒腰。廊下无人的台阶,背后是晒太阳的柏英,而眼前宽敞的花园里,处处都是散步的病人。
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充满病症的地方,有的人还是心向阳光。
不远处的健身器材上站着有一个老人,身形瘦津津的,但面色红润,正撑着双杠来回摆动身体,嘴里还高声唱着一手革【命老歌。
傅羽舒沉静的脸上,终于露出点温暖的笑意来。
他移开视线,低头点开手机,在沈观的消息框里输入:我等你。
他终于还是愿意让沈观窥探到自己现下有些茫然的内心。
或许是心态发生了转变,许多事也在冥冥中受到了影响。在沈观到来之前,刚才的护工又匆匆折返过来,气喘吁吁地说:“傅先生,傅先生,柏女士愿意见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