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澈一双眼对上面前蓝袍金冠的轩朗少年,沉静似水,不见涟漪。

“容澈,你这是在赶我走?好好好,爷还不愿跟你待在一起呢,无聊死了。”说罢,他又用力地将房门打开,摔到一边,出了屋子。

稍许,容澈这才将手中的书放下,站起身来欲将门关上。只是走至门边时,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暗紫色金纹钱袋,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终是出了门去寻那人。

蓝袍少年刚出了客栈不久,脚步便缓了下来。他方才所说的,多半还是气话。

他与容澈虽非亲兄弟,却打小一块读书习武,几近日日待在一处,早就习惯了他那一派正经、不苟言笑的作风。说起来容澈的父亲、先帝的长子是位何等温润如玉、肆意风流的人物,如何就生了他这么一个不懂风情的小古板,也着实令人费解。

不过容濯也并非那等不顾大局、毫无眼力见之人,他同容澈一路赶来,早已无聊至极,原本他们的人尚需三日才能抵达,亦是他缠着容澈离了众人先行赶到这月照城。他这位堂哥虽然脾气冷淡了些,但对他还是十分迁就的。

只可惜他方才发作一番,这么快回去似乎有些没面子,还是过个半日再回去找容澈好了。思及此处,少年面上一喜,抽出折扇握在手中,大步流星地往长街而去。

且说自那日朝中传出为公主择婿一事后,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宫乃至整个琉月国,以至于上至王宫殿堂、下至民宅街巷都在纷纷议论这一桩轶事,其热烈程度比之当年的君后大婚有过之无不及。

只是作为当事人的这位公主殿下的反应却十分平静,甚至置若罔闻,依旧吃喝玩乐、观花逗猫不亦乐乎。若是以往,这位公主可是一定会冲到自己父王面前撒泼打滚、据理力争,接着又会将经办此事的大臣们一通捉弄,将此事扼杀在摇篮中。

毕竟,没有哪位女子会希望将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给一群只会高呼“苍生黎民、天下尔尔”之人手中,仿佛她的人生只是一场政治博弈,交锋权衡之后,也就永远盖棺定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