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澈躬身蹲下,见她通身染上了泥,连面上也溅上了泥浆,面上不觉有几分愠色,道:“不是说好让殿下不要乱走吗?”

楚宁却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,哭着不肯起,直道:“你何时说的?我都没听到!我跟你说话也不理我!”

容澈诧然,她说的不理,莫非是当时他拿了伞已走出去若干步,耳边好似传来了一道细微女声,却又听不真切,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,便未多想,原来竟是真的。

“是我的错,殿下还是先起来吧。”容澈道。

听了这话,楚宁愕然抬起头来,见容澈面色平和地看着自己,较平日里的冷若冰霜多了些耐心,倏忽间心中的那些悲愤也都消散殆尽了。

她说话犹带着泪腔:“可是,我胳膊麻了。根本起不来”

话音刚落,便瞧见眼前多出了一截修长的手臂。楚宁愣了愣,心中叹了口气,扶着这手艰难地起了身。好不容易爬起来,又发现自己双腿亦失去了知觉,动弹不得。她一脸忧怨地看了看自己,又满是无助地望着容澈,仿佛在说:容澈,我走不了了,你能背我吗?

容澈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殿下,男女授受不亲。您还是扶着我为好”

楚宁气塞,脸色沉的不成样子,原来方才的耐心只是幻觉么?这人果真迂腐又令人讨厌!便重重地抓着身旁人的胳膊,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。

进屋后不久,老人便已备好了热水并盥洗用具,虽比不得宫中周全,甚至说得上是简陋,却已是此种情形下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