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也是她只想着待此夜一过,便与姜筠远走高飞,无论是山间隐居,或是街头流浪,只要再不回这里就好。
楚宁声音淡淡的,“傻阿筠,不过是一个晚上,咬咬牙就过去了。若不是我,也是旁人。他们说得对,这是我惹出的乱子,该由我来了结。何况,就算我们逃出去了,这里的村民怎么办?李夫人又该怎么办?”
姜筠犹不肯接受,“殿下,我来替你吧,到时候我扮作您的样子进去,灯一关,谁看得清楚?”
楚宁轻笑:“你真当这位孙大人是傻的?到时候被发现了,我们处境只会更糟,我不想再连累那些村民了。就当是我以这公主身份,为琉月做的最后一事吧。”
姜筠既愧自己过胖的身形,又感她家殿下这般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,一时间百感交集,只恨自己不是个有用的男儿,护不了主子的安危。
忍不住出声道:“若是衡王殿下在这里就好了,他一定能处理好此事,也不必叫殿下经受这些。”
虽已全然接受了这般安排,可听到这两个字眼时,心内仍不可控制地微微一动。
那个人,不知眼下如何了?
她这几日梦见了父王、梦见了宫内的王钦大人与阿离,甚至依稀见到了故去的母后,唯独那人的身影,却未出现在她梦中。
大约是对她厌弃太深,这才迟迟不肯入梦。
暗自叹了口气,就连在梦里,那人依旧对她这般残忍。
自那日出宫后,容澈便启程离开琉月。
可尚未驶出多远,便闻王宫中生了变故,统领谋反,王上崩逝,公主不知所踪。
淳国国军传来书信令他早日归去,就连秦昱也一再劝他莫在此地逗留,可他却放不下那日雪色中红着眼眶、不住央她的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