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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肆!”陈梁骤然冷了声音,叫刚恢复几分清明的陈音音惊得脑神经一个激灵。

对上儿子茫然的目光,陈梁自知语气过重,缓缓收敛起脸上严肃的神情,但看向苏酥的视线不自觉掺上‘别有用心’的味道。

苏酥却在心里直骂娘,老子为了给你儿子治病才出这馊主意,反正没有意外的话,陈月华铁定是要嫁给秦牧的,早嫁晚嫁都是嫁,她只不过是想将剧情稍稍提前一些。

心里虽这么想,但苏酥出口的话却是,“草民冒犯了,望大人海涵。”

陈梁没有说话,现场气氛被吊诡的静默无限拉大,刚醒不久的陈音音望了望二人,蹙起秀眉说要喝水,他声音喑哑艰涩,却很快吸引了床边人的注意力。

陈梁兀自走到外间给他倒了一杯,转身时就看见苏酥已经跟自家儿子低声交流了起来,两人说话的样子倒像极了许久不见的老友,他不禁垂了垂眼睫。

“陈二公子要是喜欢油纸伞,草民改天送两把过来便是。”苏酥大方道。

陈音音喜出望外,还要说些什么,就听陈梁严肃的询问声传来,“今日你怎么好端端跑去奴仆的院子了?”

这个问题如同射中靶心的利箭,陈音音脑神经豁然间被一堆画面打通,他想起坠水前的事情有些气愤道:“还不是因为三儿那个家奴,若非他之前跑到你那边告状,我竟不知身边养了条不听使唤的狗,本公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咳咳咳………”

那晚要不是王氏突然过来跟他打听遮汩堂少东家的事,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。

本想着等三儿那个家奴回来好好整治一番,岂料对方就跟知道他想法似的,几天都没见着人影,他是个憋不住情绪的性子,一怒之下便在今早去奴仆院子里逮人。

虽然三儿人是找到了,但他应该是心虚,见着他拔腿就跑,最后还是在池塘边才把人堵住,因为雨天路滑,三儿跑路时脚下打滑直直朝他扑了过来,好巧不巧将他撞进了莲花池里。

陈音音气得小脸鼓起两个包子,偏他眼睛生得比陈月华还要明亮几分,整个人就显得异常软萌。

苏酥看陈音音的目光总无可避免带着几分怜爱,可能是因为对方脾性像极了某世那个口是心非的小外甥陆明远,整日张牙舞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,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。

陈梁没料到他反应会是如此激动,一时有些哑然无声。

外间的王氏早在陈县令出来倒水时就已经忍不住了,此刻听见陈音音虚弱又俏皮的声音,心里就跟猫抓一样,恨不得冲进来抱着儿子好好检查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