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砚轻轻挑眉,心里却想着东家果然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,若非她当初舍得花费大价钱跟当地富商签订不平等条约,恐怕这时候按捺不住眼红的人只怕早就把门槛踩烂了!
“如果说是因为遮汩堂导致伞有问题,遮汩堂赔付自然不在话下,但……”墨砚扫了眼对方脚下的油纸伞,“你该如何证明这样的破损是我们造成的?”
“大伙听见没有啊……”汉子忽然大喊大叫起来,他用手指着墨砚,“你们听听他说的,这明显就是不想赔钱!还要我拿出证明?我把伞都带来了,这不是证据是什么?”
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很容易就被汉子三言两句带动情绪,因为他确确实实把伞带来了,这把伞还确确实实烂掉了,似乎一点毛病都没有,这还要什么证明啊?
肯定是遮汩堂为了推卸责任乱扯呢!
墨砚瞧见周围人投来一道又一道怀疑的目光,她眼底的晦涩一闪而过,指着地上的油纸伞问:“这把伞是你的?”
这陡然变换的问题让众人一愣,连带着大汉面部表情似乎都僵硬了一下,他听清后立马拍着胸脯说,“当然是我的!”
“前日买的?”墨砚细眯起眼睛瞧他,背在身后的大拇指轻轻摩挲起来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大汉凶恶拧眉,“别与我在这净讨论些没用的,你且告诉我,这把伞的钱遮汩堂赔是不赔?”
墨砚笑容没了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,“赔钱……”
“赔钱,当然赔钱!”一道极为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后方穿过来,墨砚抬头就看见东家那张平平无奇的脸,对方手里依旧摇着那把墨绿折扇,扇尾则别着块剔透白玉,随着她走动,午后盛阳的光好似被玉佩圈了进去。
苏酥劈开人群走到墨砚面前,笑道:“该赔就是要赔,走,我们进屋说。”她说完还朝大汉挑眉示意,“既然要赔钱,那就一起进来吧。”
又来了一只细皮嫩肉的白斩鸡,大汉轻飘飘嗤睇她两眼,随后捡起伞大摇大摆跟了进去。
“轰隆!”大门倏然阖上,还没来得及走出大堂的一众百姓皆是心头一惊,下意识就望向罪魁祸首———怀里随时随刻圈着一把长剑的巴图尔。
他双腿一岔,胳膊一抱,照例摆出门神的姿势。
墨砚与苏酥相视一眼,便心领神会转身去拉开柜台后的橱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