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喝酒的陈梁冷不丁被呛了一下,他压了压狠跳的眼皮问对面的王氏,“音哥儿怎么还没回来?”
王氏叹口气:“臭小子多半还在遮汩堂,我一会儿让小厮去看看。”
她正说着,就听见一串欢快的脚步声,陈音音手里提着一个磨得蹭亮的铜斧,见到陈梁居然跟阿娘在院子里喝酒赏月,惊得立马掉头就跑。
“你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没有?”陈梁问,因为上面的密令无法完成,他今晚没忍住多喝了几杯,脸上已然微醺。
王氏拄着下巴说:“好,好像是斧头。”
“斧头……”陈梁喃喃,陡然窜起精神,从座位上急站起,吩咐:“没有我的允许,二公子不得踏入院中半步。”
“老头子大晚上不睡觉,学人家做什么饮酒赏月?”陈音音嘟起嘴,在小竹林中窜来窜去,最终选定了一根粗壮挺直的翠竹。
平子跟安子看得直惋惜,“又一根好端端的竹子要被祸害了。”
一刻钟后院内响起了熟悉的“咣当滋啦”声,四方院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。
靠水而建的清风院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聒噪的声音,因为屋内多了一个人,陈月华愈发难以入眠,她就要跟往常一样出去把陈音音提留起来,苏酥从外间的躺椅上坐起来了。
“你又打算跳河?”陈月华摸到长鞭,随时准备捆人。
苏酥抽了抽嘴角,“不是,上次是陈音音下药,逼不得已,我今晚就是有点不习惯,去耳房休息。”
陈月华没再说什么,这人走了她倒是自在。
耳房跟这边只有一道墙壁之隔,没一会儿她就听见关门的声音。
苏酥重重舒出一口浊气,才躺下,余光瞥见房梁上闪过一瞬间的冷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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