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才登上城楼的台阶,就听见少年高兴地喊声,“姐夫,你终于来了,我好想你啊。”
苏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,又把帕子递给他。
陈音音立马开心接过来,将手上的脏污一点点擦净。
老者在与她对视上时,竟不自在偏过了头。
“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?”苏酥严肃地看向陈音音,“这是造反,是谋逆!此刻投降还来得及。”
“不可能的,”他将帕子扔到地上,离她远点,又可怜兮兮说:“姐夫,我已经没办法收手了,卫瀚死了,我找不到人报仇了,若果不把卫氏杀尽,我不甘心。”
苏酥看了眼卫瀚的尸体,越靠近味儿越重,她走远些道:“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,只会导致更多无辜的生命惨死,陈月华死了你难受,那他们呢?他们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家族,有妻有子有年迈的爹娘,都在等着他们平安回去,可是你在做什么?你把他们杀了,你把无数人的希望都杀了,那些人的仇又该找谁报?”
“我管不了那么多,”陈音音握紧手里的匕首,指向下方的战场,“他们要报仇尽管来找我好了,来一个我杀一个,姐夫,”他弱弱地喊向苏酥,“我们把他们一起杀了好不好,只要所有人都死了,就没人知道他们是我杀的了……”
她皱了皱眉,见他说不通,决定换个人试试。
“先生,秦家军此战必败无疑,如今停下,可以挽救更多生命,只要缴械投降,临安君不会伤他们分毫。”苏酥打量着对方神色。
老者闻言回:“你怎生就知道他们愿意停下来?”
都已经筹谋了二十多年,哪是说停就能停的?
苏酥噎了一下,继续道:“没有人不想活着。”
“好一句没有人不想活着,”老者笑得歇斯底里,“既如此,当年秦老将军一家谁又不想活着呢?却被株连九族,如此深仇大恨,秦家军不报谁报?”
“卫瀚已经死了,”苏酥说:“当年冤案他没能给世人一个交代,但是我相信,天下第一公子临安君一定能做到。这场战斗不能再继续了,不能再死人了,你要的不过是一个说法、一个洗刷掉秦家罪名的结果,何苦再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