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牧浪他爷爷一块儿到了医院,到了才知道……牧华他已经是肺癌晚期了,就算不吃安眠药也活不多久了。”
石清抽咽着继续说:“我又联系了之前他打工的地方,才知道,原来他就是因为体检出了肺癌才回来的。”
那怎么不赶紧去治疗呢?林诗想。
石清吸了吸鼻子,接着说:“我跟浪他爷爷把牧华的遗体接回来,紧接着就准备丧事,按石村的传统是土葬,一共七天,中间有三天亲友来吊唁,我跟浪还有他爷爷在灵棚里跪着,有人来了就要哭。”
“当时就差不多现在这个季节,天挺热的,我那时候头脑一直都是懵的,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,也没注意跪在我旁边的浪。”
石清说着,林诗听她这话,寻思了下,问:“牧浪出什么事了吗?”
石清又擦了下眼角:“把牧华土葬之后,我们就往家里走,我当时精神还有点恍惚,刚进了家门,我看浪被台阶绊了下,摔地上了,我一下子就清醒了,过去扶他,刚碰到他胳膊,我就觉得不对劲,整个人都是烫的。”
石清眼神僵直,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面。
“我立马又带他去医院,检查完,医生就说这孩子发高烧了,四十多度,而且都烧了好几天了。”
“我猛地就想起葬礼那几天,浪一直没什么精神,我还以为是他看到爸爸没了,没食欲,没想到……”
石清深深地吸了口气,眼神呆愣地自责道:“浪当时才七岁,高烧了一星期,我晚上回家里哭了,他还会给我说妈妈别哭,他声音特别好听,但是就因为我的疏忽,他就失了声,而且还落下了病根,每年到这时候都要发高烧,都怪我……”
说完,石清终于不再忍着眼泪,哭了起来。
林诗一直以为牧浪不能说话是天生的,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系列的原因。
她把手轻轻放在石清的背上。
“阿姨,您别自责了,至少牧浪他还在,这不就是最好的了吗。”她安慰着。
外面的天空变成了深蓝,风又大了点,能听到树叶被吹动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