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遥想着自己曾经帮助舒贵妃做过那么多伤害她们的事情,虽说目前没有揭露出来,但想必她们或多或少心里都有数,却因为自己故意的接近,她们竟然会产生会对自己产生同病相怜之情。

不知道是该说她们蠢呢,还是该说自己相当惭愧,乃至于无法面对。

她回屋从柜架上抽出一张宣纸展开于书案之上,随后拿起架在砚台上的墨,往里加了点水仔细研磨起来,等到差不多时再用笔尖轻点。

丽嫔心无旁骛地在宣纸上做着画,她不时地抬头眺望远处,若是细看定能发现她所做之画正是外头栽种的花草树木,并且分毫不差就连树上崭新的嫩叶都被她渲染于纸上。

良久,殿内花树的全貌皆跃然于纸上,随后她在右上角作诗一首,给这幅画增添了别样的感觉。

做罢,丽嫔唤来翠竹交代了几句后,独自一人从酒窖中搬来一坛她最为喜爱的竹叶酒,这是她刚入宫时所酿造,原本,原本……

说实话她也没有想好这坛酒是打算在何种场合开封,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,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个时候,不过确实也满符合这意境。

她坐在软榻上,给自己斟了一盅,没有小零食,亦没有点心,就着苦涩的酒味一饮而尽。

像是诉说苦闷又像是在告别一般,丽嫔一杯接着一杯不知疲倦,等到数杯过后,她皱着眉将酒杯扔在一旁直接捧起酒坛开始猛灌。

片刻后,她胸口没由来一痛,隐隐有些作呕,随着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,她竟咳出了一口鲜血。

鲜血喷洒在桌面上,染红了一片,其余的皆随着嘴角蜿蜒而下,从脖颈处流淌至锁骨。

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,鲜血像似不要命一般疯狂涌出,很快染红了前襟,丽嫔惨淡一笑,用袖子抹了一把,继续痛饮,直到再也没有力气。

她一个撒手,酒坛子从桌上滚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,屋外的人听到声音后立马冲了进来。

“娘娘——”翠竹尖叫一声,一个箭步冲了上来,她扶着即将倒下去的丽嫔,拿着手绢拼了命想要把从嘴角涌出的鲜血给擦净,可是直到手绢染红浸透都未曾如愿。

“快来人啊,快叫太医!!!”她朝外头大声呼叫着。

丽嫔艰难地摇摇头,小手轻轻握住翠竹的手,她想要阻止,可是一张口除了不断涌出的鲜血,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她好累,她真的好累,真想就这么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