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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及此, 严传霖心中更是急迫,一口将杯盏中的梨花酿饮尽, 放下手中杯盏, 便悄声说想去更衣。

云舒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,待他走了,悠闲地喝了几杯果酒。喝到有些微醺时便做出不胜酒力的模样,一时不查将酒杯跌落。随侍的宫女看见了, 忙上前捡起酒杯,又贴心地问云舒是否要去更衣醒酒。

云舒自然顺水推舟应了,在宫女的搀扶下离了席,往偏殿去了。等到了专门为女眷准备的更衣宫室,云舒便做出走了一路,酒醒了一些的模样,拒绝了宫女的服侍。将她留在外间,自己进了内室。

插上门栏后,云舒便一扫刚才的醉态,将斗篷挂在一旁,用屏风挡着人的视线,然后推开后墙上的窗子,灵巧地钻了出去。

深宫中守卫森严,如今又是在宴上,若两人离开太久,难免惹人怀疑。所以严传霖若想与丽妃私会,选的位置定然不会太远,极有可能就在这端园的某个僻静处。

进殿前,她便刻意观察留心过端园的布局,端园布局疏朗开阔,锦绣殿附近除了一片景观湖,便只有百余米外的梅林这一隐蔽之处了。

天色已晚,一出锦绣殿的范围,周边便变得寂静昏暗。云舒一路避着人悄悄靠近梅林,远远便见一粉裳小宫女提着盏八角宫灯,警惕地在梅林左侧外转悠,是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。

云舒眸光一闪,看来丽妃确实是在这梅林中。

她悄无声息绕了个方向,从右侧小道绕了进去,她没打灯笼,步伐又轻,有心算无心之下,小宫女没有丝毫察觉,云舒便顺利地钻进了梅林中。

进宫时的那场雪已经停了,梅林中十分寂静,除了偶尔几声积雪从枝头掉落的簌簌声外,便再无其他声响,因为哪怕隔着一段距离,云舒也能勉强听清他们的说话声。

“严郎,我听说你……纳妾了,你是不是后悔了?也是,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装一辈子的不举的,严郎,若你真后悔了,我也不怨你,我们以后就别再见面了。”

丽妃那仿佛被人背叛了之后哀婉悲切的声音传来,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不举的伤疤,还是被丽妃说要断了来往刺激到了,严传霖的语气变得痛苦急切起来,

“雪儿,你听我解释,这妾不是我想纳的。是母亲以死相逼,我拗不过母亲,才选了母亲房中的丫鬟抬为了妾室。我虽纳了她,可我依然坚守着我对你的承诺,我压根就没有碰过她。雪儿,我真的没有后悔,你相信我好不好。”

丽妃一喜,虽还有些赌气,但语气明显软和下来,“真的没有吗?”

“比真金还真。”严传霖语气笃定,说的斩钉截铁,可心里却比黄连还苦。就算他想后悔,可他也没了后悔的资本,他如今都是个废人了,还能有什么心思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