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，在精神崩溃之前，他这身体也熬不住。”

“哪有人能长期不睡觉呢……”

记下陈医生的那些叮嘱之后，林栋将人送出了门。

他知道自家老板这是心病，是任何药物都治疗不好的。而且他还知道，如果不是远豪没有倒闭，贺宴直接垮掉只是一天两天的事而已。

哎——

望着紧闭的卧室房门，林栋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他从刚进公司的时候就跟在贺宴身旁，对方的事情他不说全部清楚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，多少次就是他在贺宴和孟誉之间帮忙传消息、送礼物……

但任他怎么也想不到，在两人即将要熬出头的时候，孟誉居然就那么走了。

走的人那么干脆决绝，留下的人却要承受一辈子的痛苦与悔恨。

多少次，林栋都在内心祈祷时光可以倒流，倒流回那个晚上，他一定不会交出贺宴的手机。

然而时光不仅不能倒流，还会向前走，会模糊很多记忆、会治愈很多伤痛、也会消磨很多痛苦，甚至能抹去深刻的爱意。

可是人，却不是都能做到向前走的。

甚至当人沉湎于那些共度的时光与回忆时，只会显得时间残忍又冷漠。

林栋从贺宴独自成立工作室到创办公司都一直跟在他身边，与其说是上下级关系，他觉得两人更像是朋友、家人。

他日日担心贺宴的状态却也束手无策，因为他知道唯一能解决贺宴这个问题的人……已经不在了。

「吱呀」一声，房门被推开，林栋忙整理好情绪看向踱步而出的贺宴，对方脸色有些难看，褪去了人前的光鲜与高贵，一张脸上只剩下冷漠与疲惫，好像鲜活的里住了一个衰败的灵魂，无欲无求、无谓生死。

“老板。”林栋低低叫了一声，犹豫了下还是没多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