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驿站,谢菱把一件包裹并一支竹筒放在柜面上,左右看了看,隔着帷帽对店小二说:“函口的件。”

店小二看了她一眼,点点头,将谢菱的东西收到另一边的柜子里,用铜锁锁好。

照样对谢菱收了一百文。

寄完东西出来,外头的太阳毒辣得很。

早晨滚的那几声雷仿佛再也没了音信,这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脸膛红得发痛。

这样的天气,实在不适合出行,谢菱便进了一旁的一家豆腐店,叫了几碗冰镇豆花,请环生和小六子吃。

谢菱转头看了看,见拉车的马夫依旧握着缰绳坐在屋檐底下,脖子上的领巾早已被汗浸湿了,便也把马夫叫进来凉快凉快,歇歇脚再走。

他们坐在里边,被桌台挡住,外面的人瞧不见他们,谢菱一行人却能清楚听见外面的其他客人激烈的说话声。

“烦得很!原本我是正旦,可惜摔了脚踝,上不了新戏了!便宜了那个小蹄子。”

另一人劝慰道:“不必置气,你总是谷园里最拔尖儿的,等到下一回,这正旦的位置,总会是你的。”

前头那人顿了顿,跺脚道:“说得轻巧!你可知道,今日谁会来看戏么?”

“这倒不知,听说,整个谷园都被围起来了,好大的排场!”

“哎呀!听说是周家的。”

“哦,倒也不奇怪,除了那姓周的富户,又有哪个常客会有这么大手笔。不过,周员外许久没来听戏了,说是被家里的婆娘管教着,这回怎么?”

前头那阵娇俏些的声音道:“不清楚,好像说是,请来一个大官,因此才讲究排场。哎,什么官来着,什么理……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