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瑞宇微微怔愣了一瞬,便点点头,示意那人可以出去了。
侍者退下,顺势将门扉带上。
函口的信,对于沈府而言,是一类特殊的信件。
可以不经由任何一位助手审阅,而直接递到沈瑞宇的案头。
这还是当年玉匣给他出的主意。
当沈瑞宇还只是少卿时,大理寺中有资历的人都年纪大了,年纪轻的又做事马虎,唯独沈瑞宇能力强悍,性子沉稳,因此每次有了难活急活,其他同僚都喜欢推给他。
不知不觉中,沈瑞宇手头接了太多的工作,每天来往信函如漫天雪花纷飞,哪怕是有神仙赐的头脑,也不可能记住那么多事情。
大理寺虽然为他配备了三位助手,但这几人并没有特别的实权,除了替沈瑞宇将信件公文分一下类,别的什么都处理不了。
甚至有时候,常常会因为他们的理解判断有误,将有着重要内容的信分错类别,而导致贻误,险些酿成重大后果。
他烦闷焦急,一连训斥了好几个人,底下人战战兢兢,度日如年,他也依旧燎泡上火。
偏偏因为忙着处理公务,沈瑞宇也没有空停下来去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。
是玉匣在一边看见了,便点醒他道。
“事分轻重缓急,你自己不预先设立一个标尺,别人替你做的判断,又如何能处处如你的意。”
“不如干脆私设一个单独的驿站,急需要同你本人讲的事情,全由那个驿站专人送来,优先处置,再好生教导教导你那几个评事,有些简单的事,叫他们去处理便是。”
“要是处理不好,该打谁的板子,便打谁的板子。”玉匣趴在桌沿上,身子娇软,手指间玩弄着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花,缠缠绕绕,重重叠叠,“喂,少卿大人,他们做错了重要的事,你罚他们俸禄,很说得过去。可若是只因为放错了信件,便被你痛骂一顿,是不是显得你这个当官的小肚鸡肠,很没面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