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妄的?为什么。他只知道,现在阿镜好端端地在他面前,这是在另一个令人痛苦的世界,不可能出现的场景。

他单手撑着地面,眼神直愣愣地垂落在地板上,另一只拽着阿镜的手丝毫未松。

苏杳镜眯了眯眸子,看着他,森森问道:“你是不记得,还是不承认?”

黎夺锦嘴唇发青,好似受冻一般,整个人颤抖起来,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,正往他的脖颈衣领里灌着深冬的雪。

“我不理解。苏杳镜道,“你说,想要让我活过来,可是,我只活在你的梦里,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,你分不清楚吗。黎夺锦,你想要阿镜活着,究竟是为了什么?想做什么?”

黎夺锦身体摇摇晃晃,似乎跪不稳了,眼前一片晕黑。

他听见阿镜的问话,语句破碎地勉强回答:“我,我,爱……”

“爱?”

苏杳镜的眸子又眯了眯。

她左手横放着,托着右手手肘,右手的食指微曲,扣在下巴上,轻轻地点了点:“你爱阿镜?”

这个字眼,哪怕她在第一世时听到过一次,她都有可能已经完成任务了。

迟来的爱意不是深情,是惩罚。

苏杳镜仔细思考了一下,甚至发出了拖得长长的“嗯”的声音,似是在思考一道有理有据的逻辑难题,缜密严谨地分析判断着,而不是在面对一句连出口都支离破碎的告白。

她长久的停顿如同审判的过程,黎夺锦呼吸艰难,急促,用力地仰起头,眼角边的泪痣变得深红,眼神急迫恳切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想要阿镜相信。

苏杳镜已经在此时得出了结论。

她放下右手,开口道:“那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