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次没再陌生地打量他,扬了扬万花筒,对他说:“你知道世上有多少个湖吗?”
沈瑞宇答不上来。
他看了很多书,却没看到过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玉匣和他对坐在石桌边。
她敲了敲万花筒的底部,低着头说:“这里面,其实只是一些五颜六色的纸片而已。”
沈瑞宇点点头。
这个他也知道,这万花筒里的东西看着很新奇,很曼妙,稍微旋转一下,就能看到许多不同的图案,而且每个都那么色彩斑斓,有的色彩组合很美丽,有的色彩组合又很丑,像是世上千奇百怪的人一般。
但是,其实看久了,就自然而然能明白它是如何产生的,当最终明白过来它们不过是一堆纸片造就的假象,便会觉得失落。
其实,沈瑞宇没想到玉匣能玩这个东西这么久。
玉匣耸了耸鼻尖,说:“其实这些纸片是错位的,可是我们用眼睛看到,就觉得它们好漂亮。”
“有时候我在想,它到底是我们看到的漂亮图案,还是就只是一堆被折叠扭曲的纸片呢?”
“纸片放的位置不同,就会有不同的图案。人被放在不同的世界里,就会有不同的故事。”玉匣笑了笑,那笑容像是参透一切,又像是暗昧不明。
她邀请沈瑞宇与她同坐,说的话却又有些断断续续,好像并不是要说给他听的,而是自顾自地开口,表达,对面只需要有一个坐着的人而已,至于这个人是谁,会不会给她反馈,她都无所谓。
沈瑞宇有些意外地看着玉匣。
他族人崇尚礼佛,他胞姐甚至从小就住在寺庙里,陪伴青灯古佛长大。
第一次看到胞姐时,沈瑞宇已经十几岁,被那沾染了一身超脱气息的女子惊艳到,就像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,第一次见到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仙人那般震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