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负着手走过去,脚步轻跃,瘪着嘴啧啧摇头,对徐长索指指点点:“驴都知道晚上要睡觉。这儿就我和你,你要是在半路上猝死了,谁来服侍我啊?”
以前,徐长索听到这种话会愤怒。
哪怕他早已被训练得习惯了沉默忍耐,也难免会觉得这话刺耳。
但现在,徐长索却抿了抿唇,话在舌尖滚了两圈,最终却解释了一句。
“我不缺觉,习惯如此。”
赵绵绵看了他两眼,这才没继续说什么,自己走开,很自觉地去翻昨天买好的干粮。
徐长索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。
他发现,自己好像看懂了赵绵绵。
她其实是在关心他?
虽然别扭、难听、姿态高傲,一点也不招人喜欢。
徐长索下意识地又习惯性摸出了那个吊坠。
时间还早,清晨的光线刚刚照亮水面,郊外的小池塘里漂浮着落叶、枯枝,偶尔出现几串小气泡,一个缓缓扩散的涟漪,不知道是里面的游鱼还是小龟。
难得的一个早晨,他们不急着出发,赵绵绵盘腿坐在旁边,一脸艰难地啃饼子,她张开牙,用力地咬一口,然后两手并用地扯下来,再紧紧皱着眉,一脸苦大仇深地狠狠咽下去。
这几天,她已经习惯了和烤饼做这样的斗争。
而徐长索第一次想到,或许,他下一次可以跟烤饼的摊主说一声,少放点面,摊薄一些,对她的那口小牙来说,大约就不会这么难吃。
徐长索已经吃过了,一边等着赵绵绵,一边看着天边还很温和的朝阳发呆,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吊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