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杳镜垂下眼睫,想了想,终究还是解开了腰带,踩着梯子走进木桶里,将自己没入水中。

温度正好,苏杳镜靠在桶沿上,眸光无声抬起,看着白靡的人影从门外经过。

她伸手掬了一碰水,撩起来浇在水面上。

门外白靡的身影一顿,接着匆促离开,差点在台阶上绊了一跤。

苏杳镜的目光冷冷地收回来。

她其实并不怕白靡会突然闯进来,反正他已经瞎了,什么也看不到。她只是想试探一下,白靡的底线到底在哪。

白靡的身影消失,苏杳镜才彻底放松下来,舒出一口气,头朝后仰靠着。

滚热的水像一床温厚的被子拥裹着她,几乎是精神刚刚放松的瞬间,脑海中如同电闪一般劈过一道剧痛。

又来了。

苏杳镜用力闭上眼,摁紧太阳穴,忍住痛呼。

按照系统的说法,这种疼痛是来源于世界规则正在消除她脑海中的记忆,每痛一次,就在提醒着她,又有属于她自己的一部分消失了。

苏杳镜攥紧五指。

她不能,绝不能就这样留在这里。

京城。

城门戒令越来越严,早朝已经停了好些日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