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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副身子的记忆里,唐家阿婆是个很和善的老太太,一辈子操劳儿孙,没过一天好日子。身故后的白事,是孙儿们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
不行,还得再想想办法!

低头琢磨间,唐仲没发现,窄巷口的青灰身影,已经注视他许久。

“骡子是你的?”

巷口的老头约摸五六十岁,须发皆已花白,稍显单薄的青灰短衣,让唐仲看着都替他觉得冷。

老头指了指窄巷边的一块空地,唐仲转过头,看见他的黑骡子已经挣脱了缰绳,正埋头啃地边上的一颗白菜。

“对不住,对不住!”

唐仲小跑过去,朝骡子屁 股狠狠来了一巴掌。骡子吃痛,嘶鸣着撂蹄子蹦跶开,边蹦边喷口水以示不满,黑屁 股上五指分明的黄泥掌印,尤为醒目。

唐仲后知后觉干笑两声,双手背在身后,将手里的泥往裤管上使劲蹭。

菩萨保佑,但愿老头刚刚啥都没看见。

“白菜是你家的吗?多少钱,我赔给你!”

唐仲把话题拉回来,一脸真诚地去摸腰上的铜钱。老头倒是不吭声了,只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阵,末了才冷冷留下句:“跟我来。”

菜地对面是一处院子,从外头看,跟其他山石乱堆的院落没啥区别。

穿过院门,进到一处不大的院子,院里四处堆叠着各种木桩和切好的板材,只在中间留出一条刚好能过人的小路,显得尤为局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