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下两人各执一词,一时半会也拎不清谁是谁非,戚捕头赶着回去睡觉,一拍脑门,想到个最合适的敷衍法子。
“以本捕头多年的经验,凶手就在他俩中间,不过细节问题,还得花时间慢慢推敲。这样吧,明日一早,我让手底下兄弟过来拿人!”
“什么意思!”
“放心,明天只要到了牢里,就是再硬的嘴也给他撬得开!外头天寒地冻的,我得赶紧回去,后头还有差事呢!今晚你先看管着,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!”
戚捕头边打呵欠边往外走,胡头儿留不住,却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“我没有!捕头大哥,我没有投毒,我有证人,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!捕头大哥你别走!”
任凭唐仲如何呼喊,戚捕头已然自顾自地出了门。在差门中混了许多年,他早已对喊冤的叫嚷声产生免疫,跟疑犯的冤屈相比,他更在意自己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。
夜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灌进来,发出鬼魅般低沉的哀嚎。
唐仲蜷缩着靠在床边,望着桌上摇曳的灯芯出神。
看样子,明日一早他就会被捕快们带走,去见识这个时代的刑讯手段。
这叫什么事,分明没有做过的事情,不过堂不取证,就妄图屈打成招,还有公理可言吗?
他不由得想起此前顾大婶对他官差身份的敬畏,想到褚大夫对他官差身份的鄙夷,甚至是乞丐们言语中有意无意的嘲讽。
原来,清江县的所谓官差,行事竟是如此草率,不分黑白。
唐仲心中难掩悲凉,想要辩解,却又无可奈何。
自己空有一肚子后世的见闻又如何,在这个时代,依旧是万千底层百姓中的一个,依旧是强权之下一块微不足道的灰尘。
东城门上的五人各自沉默,一夜难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