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衣?”
“嗯,查生寺好像就是她手底下的,除了她和那两位,非天殿里还有其他三位,一个叫叶蓇,一个叫繁云,还有一个容震是常跟在他们那个神秘的殿主身边的,至于那个殿主,听说这好几百年来都没露过真容,外头也就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。”
这已经是贺予星所知道的,所有关于非天殿的事了。
非天殿里除却殿主和那个容震,剩下的五个人几乎都将整个蜀中掌控在了手里,他们同出一殿,但又暗自较劲,斗争不断。
姜照一听了,低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片刻后她抬头,“既然这个非天殿势力这么庞大,你们也敢去找朝雁报仇?”
“那总不能因为害怕,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吧?”小道士的奶茶已经喝完了,可他还在拼命吸底下的珍珠,“应夫人怎么说,这一辈子也没真的害过什么人,她当初入非天殿,是弥罗逼她的,结果最后死,也是弥罗让朝雁杀的……她生前,我姑姑跟她相处得不好,但那份情还是在的,姑姑放不下她的死,那我也不放不下。”
“非天殿造恶太多,但这蜀中的精怪要么入了非天殿,要么就是零零散散地缩在人类社会或者深山里,根本不敢和他们斗,那未来呢?未来要怎么办?”小道士的神情变得有点严肃,“我不认为非天殿里的那些家伙,他们会甘于被凡人掌控世界,而他们只能背着光,当地缝里的灰老鼠。”
“我和赵三春两个人当然是没什么力量跟非天殿抗衡的,但是杀一个朝雁,我们还是敢的。”
而姜照一听着他的话,却忽然觉得这种跨越山水,一定要去坚持的复仇,好像在他的这番话里忽然就笼上了一层悲观色彩。
一个朝雁死了,对弥罗,对非天殿根本造不成丝毫的损伤,但他们仍要去报这个仇,也许就是一种无奈的反抗。
有点天真,有点草率,但好像他们也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这一瞬间,
姜照一忽然发现,好像笼罩在蜀中的阴云,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厚,现在的凡人看不到,但那并不代表,以后的凡人也看不到。
小青蛙好像睡着了,姜照一的目光再落在他的身上。
下午的坤城下了好大一场暴雨,天色阴沉暗淡,雨水不断冲刷着屋檐,朦胧雨幕里隐约映出对面那条江河之上的吊桥的霓虹光影。
“李先生,希望你能厘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,糜仲跟我们弥罗大人不一样,你杀了冯欲仙,断了糜仲的这条财路,你觉得糜仲他会放过你吗?”
电话那端的人久久没听到回答,便又自顾自地添了一句,“我当然知道先生的能力和手段,但是先生也不要小瞧了糜仲,就算先生不为自己考虑,也要为你的妻子,还有……你的那两位朋友?他们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吧先生?”
“他们三翻四次想杀我,这回我来冯家,他们居然也跟来了……我都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他们下狠手,希望先生多加小心,最好尽快离开坤城,糜仲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。”
按下挂断键,那端的声音戛然而止,李闻寂站在公交站台上打量那一颗颗从檐上坠下去的水珠,脸上神情冷淡。
才收起手机,要转身要再走入雨幕,他却又在那泛着薄雾的雨幕里看到一道撑着伞,迎着强风艰难走来的身影。
明明打了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