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没过两年,先皇便驾崩了,幼帝登基,周誉又被召回京。一时之间齐王更加的炙手可热,仰慕敬佩齐王者不胜其数,想要嫁入王府一步登天的人更多。
蔡太傅见女儿依旧是为齐王神魂颠倒的,没有办法,只能松了口,也有心去为女儿努力一把,向上门说亲事,可没想到齐王却对婚事闭口不谈。
万幸是,他一视同仁,将所有人都给拒了,并非只针对蔡梨。
且没在京中待多久,又起身回了边关。
蔡太傅以为如此一来,蔡梨总该改变心意了,可没想到小姑娘尤为执拗,认准了周誉便怎么都不肯改。
周誉在边关多年,她就一直不肯嫁人,时常都是愁云满面。
直到最近周誉又回来了,她才重新露出了笑脸,叫蔡太傅是既高兴又心酸。
前些日子,陛下遇刺齐王失踪,若不是蔡夫人压着,蔡梨早就去满世界寻周誉了。
蔡太傅则是为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,愁的头发都白了许多,余家不安好心,非要请惠王进京,他是坚实的保皇派,绝不会容许乱臣贼人当道。
可齐王下落不明,很多人的立场又十分动摇,光他一人无法保住陛下,他更是急得夜夜睡不着。
眼见惠王的兵马逼近,蔡梨在他房外跪了一夜,所求所思都只为了周誉。
蔡太傅无奈之下,只得妥协。
他相信以周誉的能力,绝不会出事,为了女儿也为了大周的稳定,他愿意赌上蔡家一脉,助周誉共抗逆贼。
犹豫之后,决定由蔡梨进宫找周雁荣,以她自己为礼,以赢得周誉的信赖。
这样的决定,是豁出了她作为女儿家的尊严,也是她此生做过最勇敢的事。
却没想到,迎头便得了周雁荣这么一番的羞辱,蔡梨白净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,“大长公主慎言,家父从未有这等攀附之心。”
“蔡梨,都多少年了,你这将父亲挂在嘴边的习惯竟是还没改。哦,既然不是你父亲的意思,那就是我说错了,是你自己的意思了。”
蔡梨长相随母亲,穿着身素雅的长裙,秀丽端方,正是现下所有人心目中,名门淑女该有的样子。
她骄傲自信,从小耳边就都是赞扬的声音,唯一得不到的只有周誉,也叫她愈发想要得到。
之前她就在周誉之事上屡屡受挫,故而这次进宫,也做了可能不会顺利的预设,但没想到会碰上如此不讲理的周雁荣。
“大长公主,你我无冤无仇,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?我找殿下,乃是为了正事,如今惠王的兵马已经逼近京都,大长公主不该再任性了。”
周雁荣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她任性,先是一个吴绍秋,再来一个蔡梨,直接将她给点燃了。
“是,我就是任性无礼,不分是非不懂朝局,蔡姑娘与我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,你我也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
说着就直接一摔袖子,转身走人了,什么玩意,就她也配惦记她四哥,与沈妹妹简直没得比。
周雁荣气鼓鼓地走出几步后,又想起沈菱歌还在原地,立即折回来,抓着她的手腕,将人给拉走了。
留下蔡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这定是她此生受过最大的屈辱。
沈菱歌被拉走后,全程沉默着没说话,等出了偏殿到了廊下,周雁荣才松开了手。
见她还在发愣,以为她在生气,就小心翼翼地绕到她身侧,为自家兄长辩解:“沈妹妹,你可千万别误会,这定是蔡梨的一厢情愿,我四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事,也绝不会同意的。”
沈菱歌其实只是在蔡梨刚开口时,有些没反应过来,等到后面就想通了。
这是蔡家在通过女儿来站队,他们赌上家族支持周誉,当然首先是蔡梨爱慕周誉。而她沉默无言是因为,她终于明白了周誉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他那时说纳她做侧妃,并不是看轻她,而是她真的只能做个侧妃。
当周誉遇上事时,她除了保护好自己外,什么也做不了,不仅她做不了,她的家族也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助力,甚至还会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。
即便她口中说着不靠旁人,也不会去求他人,却一而再的被周誉所救,她所谓的自立全都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