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还俗,周允乐自然不会反对,还高兴的很,迫不及待要下圣旨,就被她给拦了,这些都等她活着回来再说。但她离京之前,还是去找了慧悟师太,说了她心中所想。
不管这趟她能不能活着回来,她都要去救周誉。且是她向道之心不诚,决意要还俗,就算往后有人提起,那也与旁人无关。
沈菱歌说这些话时心中很是不安,没想到慧悟师太却笑着点头,慈爱地道:“道法无边,并非在道门之内才能修道,只要你有心,身在何处都能修道。”
这叫她又多悟了些,紫阳观是周允乐赐给她的,并不是她走了,道观就要随之败了,相反的,不管她在与不在,紫阳观都会继续救助天下无处可依的女子。
这一条信念,永不会变。
不管过程如何,她能回来不再出家,这对沈家众人都是个好消息,那夜合家团聚,沈府上下热闹非凡。
沈博简已经许久不喝酒了,那晚都跟着喝了些,屋外漫天飞雪,屋内其乐融融,叫着冬夜也不再冷清了。
隔日起,沈菱歌便安心地待在家里准备年节的琐事。
她想了一夜,还是决定不骗父亲,认错般地将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。
沈博简听完第一反应,竟然是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,见她毫发无损才送了口气,“如此危险的事,下次可不敢了。”
“父亲怎么不问我为何要去。”
“当初你外祖不许你娘亲嫁我,是我跪了三日,才跪得你外祖心软,我也是后来才知道,你娘亲偷偷收拾了包袱,准备与我私奔。你的性子像你娘亲,一旦决定了的事,便是谁也更改不了。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他,却还抱着一丝侥幸,想你只是春思萌动,早晚会放下的。”
沈菱歌低垂着脑袋,不知该如何说,她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,前世没能孝顺父亲,这一世依旧没能尽到女儿的本分。
“父亲,我错了。”
“傻孩子,喜欢一个人,又有何错呢。为父很高兴,将你抚养长大,也教会你如何爱人。”
沈菱歌的眼眶有些湿,声音也有些哽咽。她不幸也幸,前世被渣男所骗,这一世却能将失去的都找回来,她有这世上最好的父母,也有最好的家人,终究是幸大于不幸。
“他说会上门提亲,要我等他。”
“我可不管他是何身份,让我的菱菱受了这么多苦,到时可别想我给他好脸色,非得好好敲打敲打不可。就算真的要娶你为妻,你如今也还小着呢,等再过两年才好。”
沈博简说得认真,还故意用一种很诙谐的语气在说,可沈菱歌却是边哭边笑,虽然母亲没能参与她的人生,可父亲填补了她所有缺失的爱。
“好,都听父亲的。”
那日谈话之后,父女两拥有了同样红肿的眼,但压在两人心口的石头却消失了。
又过了一日,他们没等到周誉,却先听到了关于他流言。
那会沈菱歌正在院子里搬动花草,隐约听见了有人在说齐王如何,这才放下手里事,让那婢女上前仔细说。
“什么事儿这么有趣,值得你们议论不已,说来听听。”
“回姑娘的话,外头都在传,说齐王殿下多年不娶妻不纳妾,是因为……”
“因为什么?”
“因为齐王有断袖之癖,他喜欢男子。”
沈菱歌正在想还能是因为什么,不就是他眼高于顶,谁谁都瞧不上,没成想就听见了这个,险些没被口水噎死。
“什么?这怎么可能。”
“千真万确,有人亲眼看到齐王带着个少年进京,还在马车上亲热,都在猜这是齐王养得娈童。据说那少年肤白似雪貌比潘郎,比女子还要好看,也就难怪齐王会喜欢了。”
沈菱歌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跟着周誉回京,且在马车上分别的,除了她还能有谁。
好家伙,她那会确实是穿着男装,可周誉也就是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,根本就不算亲热,谁能想到会被传成这样。
“知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?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
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,不过一日,齐王喜欢男子养娈童的消息就传得到处都是,就连沈博简都听说了,板着脸来她这,关了门将周誉从上到下骂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