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嘛,我就要跟姐姐一起睡。”
苏涵再不愿意,也怕坚持拒绝伤了妹妹的心,只好答应下来。她的身体在苏沅的靠近后变得僵硬,特别是苏沅还抱住了她的手臂,让她那一边身体几乎成了木头。
“姐,这条项链你还戴着呢?”苏沅睡不着,翻来覆去的,然后她看见了苏涵衣领处漏出来的珠子,窗帘拉着屋子很暗,可那颗珠子竟然在散发微微荧光。她被那亮光吸引,那种想要占有的情绪浮了上来,她伸出手去——
这颗珠子,应该是她的啊——
她的眼睛逐渐迷蒙,手指触碰到了珠子。
温热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脖子,苏涵分外排斥,下意识推了一下。
“啊!”
“小沅真是对不住!”苏涵赶紧将苏沅拉住,刚刚她反应太大,差点把苏沅推下床。
灯被重新打开,苏沅脸色苍白,俨然被吓得不轻。
“小沅,你还是自己睡吧,我被砸了头,现在总觉得心慌慌的,你摸我脖子我吓一跳。”苏涵歉意地说。
苏沅摸摸凌乱的头发:“好吧,那我自己睡。”到陪护床上睡下,苏沅搓了搓手指头想要除掉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,刚才真的好奇怪,姐姐的项链珠子怎么会发光呢?那又不是夜明珠。
灯重新关掉。
这一晚,苏涵有一种不安全感,她是双手握着胸前的珠子才得以勉强入睡的。睡梦中,她又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她看见了一个灵堂,上面摆着的是她的黑白照片。
亲生父母与养父母,还有妹妹、男友都在哭。养母拿出一根链子递给妹妹苏沅,哭着说:“小沅,这是你姐姐从小戴着的,她珍惜极了,你拿去收着吧。”
妹妹紧紧握住项链,哭得晕了过去,被贺炜聪抱住才不至于摔到地上。
看着这幅场景,苏涵理应伤心悲痛的,但她像陌生人一样旁观,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着她。
在她满月不久就被亲生父母送到亲大伯家,大伯大伯母多年未育,这才求她的亲生父母说要抱养她。已经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的苏卫军对双胞胎女儿并没有多大的执念,有一个女儿凑成儿女双全已经圆满了。大哥以前不曾开口过要抱养双胞胎儿子中的一个,这次开口,他不好意思拒绝,于是说服了妻子葛秋丽,将刚满月的大女儿送走了。
这些年来,亲生父母对她刻意冷淡。
养父母在她五岁时生下一个儿子,自此对她不似从前。
灵堂上亲父母养父母都在哭,好像失去了什么珍宝。
那这些年的忽视冷漠算什么呢?
最后,冷硬的情绪占据上风,梦里的自己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葬礼,耳边传来簌簌的风声,梦境消散了。
早晨起来时,苏涵还记得昨夜那个梦。
“姐,你的脸色好难看啊,是不是头还痛?”
“我没事。小沅,你做梦的时候,醒来时还会记得梦的内容吗?”苏涵问。
苏沅梳着头发随意答道:“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,不过大多数都不记得吧。”
十点多的时候,李珍提着果篮,和父亲一起过来看病道歉。
她道歉得不情不愿,苏涵这一次也恼了,平时两人有口角就算了,李珍这一次竟然拿烟灰缸砸她,想起那个她被烟灰缸砸死的梦,苏涵不愿意轻轻放过。
“小苏啊,珍珍真不是故意的。”李珍的父亲客气地道歉,“我们也问过医生了,你的伤势也不算严重,都是老同事了,你也大人有大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