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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磬已经和陆听寒走远了,在去旅馆的路上,陆听寒撑着伞悠悠叹了口气,他半开玩笑道:“没想到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。”

陆磬不语,抬头,伞下的阴影遮住他的真实情绪,他看见陆听寒耳旁的碎发落下,晶莹剔透得好像冰丝,脆弱的美感,他又想起陆续意还在时让给他的特权,每晚入睡时陆听寒总是紧靠着陆续意的,他有段时间不懂,觉得难过,觉得不公平,晚上钻入两人的空隙里,紧紧贴着陆续意睡觉。

他把手搂在陆续意的脖颈,感受他温热的生命,呼吸全打在他的胳膊,短暂的偏爱令他产生了错觉。没有哪个小孩甘愿当个绿叶,即使陆听寒糟糕的病情确实惹人疼爱,但他仍无法接受。

后来陆续意似乎意识到这点,带着陆磬去夜市逛了逛。之后每次去那,他总给他买许多糖葫芦,全给他一个人的,陆磬不清楚这是不是偏爱,即使是偏爱,也无法确定这是否只对他一人。

但欣喜不是假的,他爱吃糖葫芦这件事,陆续意一直记得。

陆听寒走到旅店门口才如梦初醒问他:“哎,我们走了一圈,也没给自己买两串。”

陆磬轻声道:“都已经走到这了,无所谓了。”

陆听寒往身后望去,橘红的黄昏,落日的余晖,无一不昭示他时间的流逝,再去那条小道走一圈,卖糖葫芦的也不在了。

陆听寒点了点头:“那就算了吧。”

陆磬多年尘封的往事陡然记起,大概是酒精刺激下的产物,又或是这次他找的人与他万分相似。

他想笑,笑不出来,借着酒精发疯,他没敢把男人带去家里,他怕宝藏被人窥探,又怕自己守不住他。

他带着男人来到了自己的私宅,离学校很近,是他从前考入大学时路遥给他买的,很温馨的二居室,陆磬一个人住,显得冷清。

不过现在,住的人变成两个了。

陆磬计划去买些生活用品,牙刷毛巾什么的,床单套子也要换干净的,就和陆续意从前用的一样。

他想,这次自己绝不能再将他让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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