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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磬面无表情扶着他喝完整碗粥,碗筷被他收拾好,刚站起身,陆续意吐了一床单。

床单是他才洗过的,陆磬眉头紧锁,他从前养的宠物都乖巧到过分,从不令他操心,眼下陡然见到这么一个烈性子,觉得莫名怪异。

他声音低沉,以命令的口吻道:“乖点。”

他会训人,却不会训自己的宠物,他给宠物的待遇是仅此于陆续意的,撒撒娇什么都能给,钱财珍宝名望资源,除了爱,什么都能给。

他不在替代品上花费情感,他有一颗真心,不敢随意寄托,他仅存放在一人身上。

陆续意被蒙上眼睛,此时也并不好过。他尝试扭动自己的身体直起身,往往进行到一半就被人抱着摁在床上。

那人并不对他做些什么,只抱着他。

抱他入怀,将他身上的香水味浸透他的身体。

他好像总在发呆,抱着他发呆时一动不动,俨然一块雕像。

陆续意想不到自己的仇家,他的仇家该随着他的死去痛快淋漓,又或是将他遗忘,不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坚持找与他相似容貌的人。

陆续意无法猜明身份,也分不清日夜更替,他一日日过着重复的生活,喝粥吃药睡觉,醒来被他抱着一整天。

抱着他的人很少说话,陆续意看不见外部的境况,只凭借微小的声音和动作感受外部的变迁。

那人喂他粥,渡他水,将他养在暗不见日的房间,陆续意恍惚间以为自己活到了幼年,有段时间自己确实是这样虚度过的。

十几岁的时候,他刚上初中,家中发生了一场变故。

陆立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找到了家里面来。

陆立是他的父亲,陆续意在这天前保持天真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,他将家比作城堡,父亲和母亲都是城堡里不可或缺的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