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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说出去太过惊悚,谁能想到平日里高傲冷漠如钢铁的陆家家主,背地里怕吃苦到这种程度呢?

他不说,也没人知道。

除了段诩。

他们相遇就是在病床上,段诩是个顶好的发小,如此悉心得照顾他,关心他爱护他,好像他才是那个哥哥。他们岁数相差不大,刚好三岁。

三岁一个轮回,段诩待他,千万分柔情,真挚好似亲兄弟。

陆续意疼完小腿心脏又开始疼,这名字有魔咒,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位友人,也不刻意回忆,他待他的好怎么也忘不了。

苦和泪都被他咽下去,陆续意不算个大度的人,他在宴会上从不与段诩对视。他是感情上彻头彻尾的逃避者。

但也只有在这样落魄和痛苦的时候,他才能想起段诩。想起他温柔的姿态,待他如初遇般温柔,他还想靠近他抱住他,向他倾诉自己的遭遇,这些怪异的经历,全当讲个笑话,让他无奈得朝他笑一笑,就和最初的那样。

陆续意想和段诩当这世上最好的朋友,友人,这辈子相互扶持,与他结拜兄弟,与他肝胆相照,就和武侠里写的那样,他们是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兄弟。

如今,这些只能在他梦里遇见。

陆续意回过神来时,一只手抵在他的腿上,手的骨节有点大,根根分明,裁剪的指甲圆滑得体,他以掌心为媒介,向他传送温暖。

温暖的气息陡然传来,陆续意抬头,终于看清他的脸。

令他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长了张俊朗的脸,极富有男子气概,肤色偏棕,此时眼睛弯弯,眼底盛满笑意。

他穿着白衬衫,衣摆沾了些血迹,咧开嘴,露出雪白的牙齿,“走吧,我背你。”

陆续意以为自己成了碰瓷那个,否则他无法理解这个笑蕴含的意味,但这些也不重要了,他疼得思考不了任何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