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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五岁时,她随父亲搬去遂城,我们依旧保持着书信来往。直到有一日,我收到她要嫁人的信,信里多是未嫁姑娘的羞怯喜悦,我回信恭贺后,还为她挑了支金步摇做添妆。”

“不料那是我与她最后一次通信,此后两年,我写过许多信,她都没有再回过我。”

玉夫人叹口气,“直到松萝嫁来鹤壁,我才在宣家再次遇见她,小姜姑娘你不知道,上天竟如此厚待一个人,这么多年过去,神光她竟还与少年时相差不大。”

一旁安静听故事的卫娘子开口,“故人相逢岂不是件喜事,夫人为何不高兴?”

她记得阿莹定亲那日,几位媒人都对宣夫人很看不上,背地里还说了几句闲话,玉夫人虽然没接话,却也没制止。

“我起初自是高兴的。”玉夫人皱眉道:“可她好似全然变了个人,与我叙旧不过几句,便突然动怒离去。”

“不过幼时情分在,她主动赔礼道歉,我们便又和好如初。直到后来我撞见一件事,便渐渐不与她来往了。”

姜闻音:“什么事?”

“是与三夫人疯癫有关的事。”玉夫人犹豫片刻,望了眼自己的女儿,低声说道:“松萝婆母生辰那日,我自郾城赶来祝寿,过后去宣家拜访她,却不想撞见她正在让人给三夫人灌药和扎针。”

“那么长的银针,她笑吟吟地拿起来,直挺挺地自三夫人的头顶扎进去,看得我心生寒意,便与她断了来往。”

姜闻音刚还想问,是不是拿绣花针扎人,结果还是自己太年轻,用银针从人头顶扎进去,这不出人命也会疯。

那三老爷女儿的疯病,估计也宣夫人所为。

只是不知,和二老爷的嫡子双腿残疾,与嫡女走失一事是不是有关。

玉夫人惭愧道:“幼时情谊,再加上松萝已经嫁入宣家,我便将此事压在心底,不曾告诉过旁人。”

世家间的龌龊事,很少有人掺和,玉夫人这是想明哲保身,所以装聋作哑。

姜闻音不赞同,但也不可能指指点点。

玉夫人的幼女闺名松萝,取自曹组的诗:松竹翠萝寒,迟日江山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