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?绣月早不见红,晚不见红,皇上刚翻了她的绿头牌就见了红?
她可不相信。
而算算时间,这消息根本就不是敬事房那边传出去的,怕是永寿宫里有内鬼!
婉宜一直都有这个怀疑。
当初皇上放出话来要钮祜禄皇后身边的人去伺候她,可她区区一个庶妃,哪怕最后留下来的人都是钮祜禄皇后从钮祜禄一族带进宫的人,但由奢入俭难,有些人心里肯定是不愿意,偏偏家里人卖身契都捏在钮祜禄一族,不愿意也得憋着!
看着册子上的名单,婉宜觉得有些头疼,她身边除去采薇与芙蓉,还有当初在钮祜禄皇后身边伺候的安芳姑姑与文滢,她带进宫的朝颜,剩下的都是几个太监……虽说太监没了根,但她还是很不喜欢有陌生男人靠近自己,所以几个太监只能在门外伺候。
婉宜揉了揉眉心,不知如何是好。
采薇轻声开口:“主子可是犯了难?不管是安芳姑姑也好,还是文滢也罢,当初都是钮祜禄一族的家生子,特别是安芳姑姑,当初曾是皇后娘娘的乳娘,当初大夫人生下皇后娘娘没多久就在此有了身孕,不好再管皇后娘娘,是安芳姑姑一手将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的,在皇后娘娘心里,安芳姑姑是个很不一样的人……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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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、内鬼
说到这里,连采薇都觉得十分为难,安芳姑姑是钮祜禄皇后的老人儿,连她见了都得避忌一二,从前安芳姑姑待钮祜禄皇后也是尽心尽力,但自钮祜禄皇后去世之后,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。
偷懒耍滑,不敬主子也就罢了,还撺掇着文滢一起,更重要的是,这些日子她与承乾宫那边走的很近。
最后一点是犯了婉宜的逆鳞,她似笑非笑道:“她将姐姐抚养长大又如何?当初我们家难道没给她银子?当初姐姐病重时,我看她就起了歹心,说什么‘一入宫门深似海,好些年没看到孩子’之类的话,可她不想想,当初若不是钮祜禄一族,若不是她给姐姐当乳娘,她和她儿子女儿早就饿死了。”
“更不必说这些年姐姐和钮祜禄一族对她不薄,儿子女儿都买了宅院,过上呼奴唤婢的日子,姐姐这尸骨未寒……她就转而投靠了承乾宫?难道就没想过当初姐姐在世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佟贵妃?”
她向来是个好性子的,很少对身边的人发脾气,如今是真的气的狠了,“若是不衷心之人,留着只会坏事,我看啊,有些人不必再留。”
她可不会任由着旁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。
翌日一早,婉宜前去承乾宫请安时,不出意外见到一个个人投来的讥诮目光。
昨日皇上先是翻了她的绿头牌,接着又被绣月截了胡,六宫众人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一个个怎么能不看她笑话?
就连佟贵妃面上的笑意也比从前更甚,劝慰了张主子几句,要众人闲来无事时陪着张主子去说说话,继而又说起了已到了春末初夏,诸位妃嫔要多多注意身子,最后更是道:“……今年新进贡了些织金缎子,数量不多,统共只有二十匹,皇上嘱咐过了,虽说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那边不喜奢华,但慈宁宫与寿康宫那边还是得各送去四匹,本宫留下两皮,诸位妹妹也就只能分剩下的十匹了。”
她这话的意思狠明显,如今有六嫔,这六人自然该分得一人一匹,再剩下四匹,刚没了四公主的张主子肯定要分得一匹,替皇上诞下五公主的兆佳贵人也得分一匹,替皇上生下阿哥的通贵人再得一匹,那就只剩下了一匹。
按照道理,原先像董常在这些曾生养过孩子、孩子却没保住的主子按理说也该分得一匹,可织金缎子数量极少,粥少僧多,她们也不一定能分的上。
果不其然,佟贵妃这话一出,当即董常在就忙道:“织金缎子的确是好看,华丽富贵,可嫔妾向来喜欢颜色淡丽的料子,贵妃娘娘就不必替嫔妾安排了。”
佟贵妃满意点点头。
婉宜自顾自喝着茶,像是没事人似的。
她是知道织金料子的,以金箔、金丝入织绣品上,金彩辉映,华而不俗,从前钮祜禄皇后在世时也赏过两匹下来,可也只有两匹而已。
她更知道这一匹料子佟贵妃是打算留给绣月的,打算再杀一杀她的威风。
再接收到佟贵妃那暗示满满的目光时,婉宜含笑开口:“嫔妾从前在家时就曾收到姐姐赏下来的织金缎子,流光溢彩的,十分好看,到时候若做成了夏裳定会更好看的。”
她倒不是在乎一匹料子,在意的是被人卖了还被人数钱,这不是傻子吗?
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?绣月早不见红,晚不见红,皇上刚翻了她的绿头牌就见了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