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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宜在小小的惊愕过后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,她照顾太子累死累活的小半个月,皇上不过就说了两句好听的,等了她一会儿,这不是很正常的吗?

待婉宜在皇上对策落座后在,又变成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样。

因才睡醒的缘故,婉宜未施粉黛,并未梳旗头,只用玉钗将头发斜斜插起来,一张小脸更是白净如玉,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,身上那件象牙色绣福字纹旗服只有五成新,可迎着烛光看去,有种小家碧玉般的感觉。

就在这一瞬间,皇上只觉得自己像寻常百姓,对侧坐着自己的妻子。

上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还是赫舍里皇后,那时候他与赫舍里皇后乃是新婚燕尔,有这种感觉很正常。

皇上心情大好,给婉宜夹了筷子东坡肉,只道:“你平日里爱吃素,这可不行,这些日子得好好补一补。”

婉宜只觉得皇上与从前不太一样,不光是动作,还有眼神,她只能硬着头皮称是。

入了夜,皇上自然是好一番折腾。

守在外面的太监小心翼翼提醒了好几次,皇上都置若罔闻,最后还是婉宜攀着皇上的胳膊一个劲儿求饶,皇上这才放过她。

翌日一早,明明休息了一天一夜的婉宜脸色与从前比起来却是更加憔悴。

前去承乾宫请安时,原本一个个羡慕于她的妃嫔间她这样子,好像也就没那么羡慕了,要知道女人出众的容貌才是最要紧的。

佟贵妃说了好些场面话,字字句句皆是赞扬,好像没有婉宜,太子的病就好不了似的。

可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,大家都是心知肚明。

等着众人一走,有敬事房的人偷偷摸摸递了消息过来,佟贵妃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,一个茶盅直接扫落在地:“……皇上也非什么年轻小伙子,怎么还这般不知道克制?前些日子敬事房的绿头牌一次次递上去,又一次次原封不动的撤下来,敢情是等着那小贱蹄子!”

皇上不翻绿头牌她并不着急,可关键是前些日子初一十五皇上原本是该歇在承乾宫的,皇上倒是按照规矩宿于承乾宫,但也就是单纯睡觉而已,这叫她怎么能不恼?

候在下头的大太监陈良河忙上前劝道:“贵妃娘娘可别因为这等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,如今您有小阿哥傍身,还怕她掀起什么风浪来?”

“本宫自然不怕,可皇上的心思,本宫却是越来越看不透了。”佟贵妃微微叹了口气,揉着眉心道:“小赫舍里氏被皇上丢在寿康宫一丢就是那么些日子,太子病了都不准她前去探望。”

“还有上次太皇太后说将绣月封为德嫔,皇上为何会答应?既然答应下来,又为何一直没有动静?难道是打算将那小贱蹄子也一起封为嫔位不成?”

“当初皇上册封时,想着小赫舍里氏照顾太子有功,原打算将小赫舍里氏一并封为嫔位的,连圣旨都拟好了,却不知道为何作罢。”

“如今嫔位有六人,若再加上绣月,那就是七人,只怕皇上这次打算将那贱蹄子也封为嫔的……”

她越说是越心焦,抬手又砸了个茶盅。

要知道平素妃嫔近身伺候的都是宫女,很少有大太监能在主子跟前这般得脸的,说起来陈良河也是最近才在佟贵妃跟前崭露头角,不是因为别的,就因为他心够狠,能替佟贵妃分忧解难。

陈良河低声道:“贵妃娘娘放心,奴才有办法定能叫钮祜禄主子万劫不复。”

“这人啊都是有弱点的,哪怕是没有,奴才也得替她找上一找。”

对于陈良河的手段,佟贵妃自然是相信的,下手之前还不忘交代几句,要他小心行事,可别像通贵人似的到时候惹他一身骚。

对于即将而来的危险,婉宜是浑然不知。

歇息几日后,她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,日日吃吃喝喝看看戏,更是听说翊坤宫那边闹开了,宜嫔仗着太子的病好了,皇上最近心情不错,在皇上跟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,非得要养育郭络罗贵人肚子里的孩子,可以说将她当家的本事都使了出来。

皇上向来对宜嫔情分不一般,见她都快魔怔了,总算是松了口,“你若是想养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,倒也不是不行,毕竟后宫中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,朕也相信你到时候定能将这孩子视若己出。”

“只是你没想过若不久你有了身孕,到时候你的孩子该怎么办?”

宜嫔入宫多年,对于身孕这种事儿早已不抱什么指望:“当初宫里头有规矩,后妃所生的孩子不得自己抚养,免得让孩子们养成骄纵不堪的性子,就连荣嫔姐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交到了阿哥所养着的。”

婉宜在小小的惊愕过后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,她照顾太子累死累活的小半个月,皇上不过就说了两句好听的,等了她一会儿,这不是很正常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