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陆边言怕过谁。
不过沈纪州是不是吃醋了?
这傻逼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。
他感觉他快熬不下去了。
“我是猛男,我能怕谁,我就是觉得这个话题无聊。”陆边言拉开椅子站起身,冲他秀了一下劲瘦的手臂,然后端起餐盘哒哒哒下了楼。
看到人下来,老太太冲他招了招手:“小言快过来,看看这张设计图,我打算给你和小州设计一套衣服,太久没画了,手有点生,你觉得还成么?”
陆边言有点意外,也很好奇,乖巧地走过去:“奶奶手再生,那也是国际设计师。”
“就你嘴甜,看看这两张你喜欢哪个?”
是两套黑色西服,简约大气,还挺有少年感的。
陆边言琢磨了会儿,指着右边那件说:“两件我都喜欢,但如果只能选一件的话,我选这一件。”
老太太高兴道:“那另外那件就给小州。”
“不带这么偏心的,每次有好东西都让他先选。”沈纪州从楼上下来。
老太太头也不抬地继续忙活:“我这是观察你们俩多年的相处模式得出的结论,你哪次不是让他先选。”
陆边言站在桌前,立的笔直,没有回头,看到高大的身影垂落在桌前,他抿了下唇。
“小州啊,你帮奶奶把那边的支架搬过来,小言你去里边储藏室把奶奶桌上的工具箱给我提过来。”
陆边言应了一声,立马溜走。
陆边言进储藏室的时候惊讶了下,一排连着一排的架子,都分门别类的贴了标签。
有按年代分的,赠予人分的,还有归属人分的。
其中有一扇架子标的是州州。
应该都是沈纪州在这边生活的时候留下的东西。
陆边言拿起桌上的箱子,粗略地扫了一眼,突然被角落的一个物件吸引了注意。
一个几寸的琉璃台上,放了一个绿色的青蛙面具。
某些若隐若现的记忆回笼。
陆边言愣了一下。
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,他没敢多想,拎着箱子出去。
午饭后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叫沈纪州“哥”,是沈纪州旁系堂弟,沈乐。
说是尽地主之谊,非得拉两人出去玩。
沈纪州本来也有带陆边言出去转转的想法,见陆边言没拒绝,就应下了。
“我朋友在湘山开了个马场,好久没去了,咱们一块过去玩吧。”
沈纪州看向陆边言,问:“会骑马么?”
陆边言还真不会,小时候跟陆正光去马场,从高大的马背上摔下来过,从此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,就再也没骑过。
可他看着沈乐后备箱准备齐全的骑行装,开口却成了:“还行,很久没骑了,有些生疏。”
沈纪州若有所思:“没事,有我呢。”
陆边言此时没有具体的感受到沈纪州所说的“有我呢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直到到了马场,沈纪州穿戴好骑行装,跟他骑上了同一匹马,他才知道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陆边言缩着身子小声嘀咕:“倒也不至于如此。”
然而他确实有些害怕,沈纪州在身后揽着他,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。
“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,回去之后奶奶肯定饶不了我,所以你乖乖的,我不乱动。”
马蹄踩在细腻的白沙中,陆边言抓紧绳索,集中起注意力。
两个帅气的男生在马场奔腾,修长的腿包裹在马靴中,头盔时而相碰。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,陆边言藏在手套中的手心,浸出了一层薄汗。
凉棚下的马术师看到此景,熟络的和在一旁休息的沈乐说话:“你这俩朋友什么关系啊?”
沈乐气定神闲地看着马场上的两人,揶揄说:“你猜他们什么关系?”
“讲句实话,看着像情侣,还是热恋中的小情侣。”
“像小情侣这句话没错,但是热恋中的这个词不太准确,他俩从小到大都像热恋中,我看着都习惯了。”
直到太阳西下,马儿归棚,陆边言脱下骑行装,到后场冲澡。
沈乐非要拽着沈纪州去见他那个开马场的朋友。
陆边言擦着汗,撩起眼皮:“去吧,我待会洗完过来找你们。”
见朋友是其次,主要是先把沈纪州单独拉出来,沈乐挤眉弄眼:“哥,你两种总粘在一起,我都没有机会和你单独聊聊。”
“你想聊什么?”
“想聊的多了,你回国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。奶奶的生日会我看你当时在忙,没打扰,结果一眨眼人就没了。”沈乐抱怨道,“对了,你现在病情怎么样了?”
沈乐是为数不多知道沈纪州病情的亲友。
这小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,没有王位需要继承,轻松的像个潇洒王爷,也是堂表中难得跟沈纪州走得近的人。
沈纪州在国外这两年,他也时常出国陪伴
沈纪州对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。
“已经没事儿了。”
沈乐沉默了两秒,狐疑道:“你说的这个没事儿是怎么个没事儿法?你回国之后不是又复发了吗?”
沈纪州面无表情: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卧槽!!什么时候恢复的啊?!”
“前几天的事儿。”
沈乐惊了:“可是我看小言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呀!你瞒着他?!你为什么要瞒着他?!”
沈纪州喝了口水,视线看向澡堂方向,“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。”
“......”
沈乐一脸看破的表情:“你对小言哥有那种意思吧?”
沈纪州偏开视线,抿了下唇:“明显么。”
“那可不是一般明显,不过我也没觉得震惊,讲真的我早几年就看出来了。”沈乐叹了口气,“我以为你是年少轻狂,一时动心,没想到陷的这么深。”
谁都看出来了,只有某个小朋友就是看不明白。
沈纪州无奈地苦笑了下。
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?”
沈纪州自己也不清楚,“看情况吧。”
沈乐摇头晃脑,啧啧道:“可是我看小言哥直得很,而且我估计他要是知道你清醒了还骗他,指定怎么生气,你到时候怎么办?”
光线从窗外照进来,在脸侧落下浅薄阴影,沈纪州声音散漫:“宠着,哄着,不要脸一点。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,两个月不行就一年,再不行就慢慢耗一辈子。”
沈乐:“......”
是够不要脸的。
而且他丝毫不怀疑,沈纪州真能做到这种事儿。
他这个哥哥从小到大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,唯一喜欢的舞蹈和音乐,一坚持就是十来年。
何况是喜欢的人。
傍晚,一行人迎着夕阳下山,车开在蜿蜒的公路上。
沈乐提议说:“我一个朋友最近经营了一家惊悚娱乐场,我觉得晚上去捧场应该会挺不错的。”
陆边言气笑了:“你怎么那么多朋友?”
“我一个整天什么都不用干的潇洒少爷,除了交朋友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?小言哥你不会是怕了吧?”
“我什么阵仗没见过,会怕一个游乐场?”
“那你去不去嘛?”
“去。”
陆边言怀疑沈乐今天是故意整他,尽挑他不擅长的东西,刚刚骑完马,他现在腿都还有点软。
而且他最讨厌这些神神鬼鬼的,简直就是精神折磨。
然而为了稳住自己的猛a形象,他还不能拒绝。
当然最重要的是沈纪州在这儿,他才不想在沈纪州面前显得自己很弱。
然而在陆边言看不到的地方,沈乐悄悄从背后冲沈纪州比了一个ok的手势。
沈纪州偏过头去,看向窗外,弯起了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