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对糖精似懂非懂,对吃了不健康的意思也是似懂非懂,有时还坚持要吃,有时会失落地不再坚持,林露现在想起来,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对的。
如果能有片刻时间回到儿子小时候,回到儿子要吃的那一刻,林露会毫不犹豫地给儿子买一个。儿童时期的极致快乐是多么的短暂而又珍贵。
此刻,她的一只手紧紧地包裹在一只大手里,已经微微出汗。
她抬头看武显峰,那带着一点憨笑的脸,在林露的眼里,是熟悉的,又好像是陌生的。
熟悉的是:她从来不曾忘记的那个十七岁的俊朗少年,曾经的一言一行、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;
陌生的是: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衬衫,身材挺拔的男人,举手投足间皆是儒雅风范,颇为抢眼。
此时的林露,不会再说口是心非的话,难得的柔顺、乖巧。
十六年的时光给她做了一件干练、内敛的外衣,但骨子里她还是从前那个婉约、聪颖、可爱的林露。
走到一处无人的江堤边,武显峰俯身轻轻地贴近林露,偷啄了林露一下,像个恶作剧的孩子。
她的呼吸萦绕在他的唇齿间,散发着记忆中淡淡的清香,武显峰觉得无比的幸福。
林露下意识地向左右看,她怕被别人看到。武显峰看着林露绯红的脸,脑海中忽然想起莫奈的一幅画《花园,蜀葵》。他对林露说:“我忽然有一个想法。”
林露望着武显峰眼睛里闪烁的豁亮的光,说:“不许有想法。”
武显峰看着林露娇嫃的表情,笑了,问:“你说的想法是什么想法?”
林露说:“总之就是不许有想法。”
武显峰看看林露,没再说话,而是拉着林露的手向车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