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翠才端茶水进来,冲上来对丫鬟啪就是一巴掌:“小蹄子,还不住嘴!”抑着紧张往季蕴看。
季蕴却没给半分眼色,仍懒懒地偏头向着窗外。
许是一柱香过去了,小郎君终究将水提出了院子。季蕴颇有些可惜地收了视线。
他轻飘飘地瞟一眼,道:“还杵着做甚?”
点翠暗暗舒一口气,拉着小丫鬟下去了。过两日,赵越的确回来了,也照点翠盼想,早早进了季蕴这主院。
点翠忙前忙后地照应着,生怕哪儿不妥当,叫他寻个由头到梁云卿处去了。季蕴和赵越对坐着饮茶,谁也没先开口。
赵越慢悠悠一盏饮尽,茶碗在檀木桌上清脆一响,便是要说话了。
“我本不想来的。”
听听什么话。
“卿儿有了身子,气性自然大了些。季蕴,我赵某人自认仁至义尽,赵家不欠你什么。”
轻飘飘一句,便将一条人命揭过去了。季蕴垂眸,捻着茶盏,在碗沿轻轻划开水汽。
“那桩案子过去好些年头,即便是父亲活着,也不能再阻我。季蕴,我们该和离了。”
季蕴半点没有意外的模样,只嗯一声。
“什么时候?”
赵越顿了一下,像是有些难开口。
季蕴便明白了,他一个御史台的五品官,多少人眼盯着。未出孝期便为妾废妻,是要遭人弹劾的。
他也不急,老神在在地看着窗外。
“秋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