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云卿是很少见季蕴笑的,一下竟被晃了眼。他反应过来,恼羞成怒道:“季蕴!你别以为你还做得了赵府主母!”
“我一日是主母,一日便由我管家。”季蕴话说得平静,却句句扎在梁云卿心里,“以妾犯妻,发卖了是常有的事。便是老爷在,我也有理。”
“你就不怕——”
“怕什么?”季蕴又笑了,笑得舒畅,一字一句道,“和,离?”
是了,这是梁云卿抓得住季蕴唯一的软肋。
可以后也不是了。
梁云卿白着脸不说话,指甲刺进掌心。
季蕴极娴静地站在那里,一如既往花瓶夫人般模样。
“梁郎君慢走。”
第6章
梁云卿抬进府多少年,主院头一回打了胜仗。下人们似是扬眉吐气了一番,接连几日都一身喜气,干活儿也愈发卖力。
独季蕴仍是老样子,周遭一切无半分兴致,甚至更惫懒些。
梁云卿刹羽而归那日下午,季蕴早早在窗边候着。半天却没见小郎君的影子。
他便又不快。从来只有他失约的份,却没碰上过人家失他的约。于是差人去满庭芳。
等了半晌,婆子回来,行了礼,便道:“老奴打听了,说是那郎君触了梁郎君的霉头,遭了罚,此刻发着高烧呢。”
季蕴只好勉强寻些旁的事做。
可眼见着都四五日了,人却还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