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栗质问:“那请侯爷讲清楚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武易从未料到“爱妻金莲”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,登时语塞,支支吾吾接不上话,企图用亲密动作来缓解尴尬。
景栗甩开渣男的手,以不容置疑的语调道:“明日我二哥返回汴京,我想回娘家多住几天,清净的环境更适合养病。”
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回娘家,这是夫妻吵架时的常规操作,她直接选择第四项,因为本来也得去一趟金莲的娘家,劝金桦查验上清观的湖底沉尸。
昔日的金莲,错就错在忍的太多、闹的太少,明明是尊贵的将门嫡女,却在婆家受尽委屈,但凡她能从朋友赵夫人那里学到五分生猛的精髓,就不至于沦落到年纪轻轻就悲惨丧命的地步。
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,金莲的人生悲剧,其实也有她自己的责任。
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,生在女子依附男子而活的年代,嫁入蛇蝎狐狸齐聚的侯府,要想更好地活下去,无非就是两条路——
一是“师夷长技以制夷”,用“草船借箭”的智慧,揣摩清楚对手的心机套路,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用内宅争斗的常规方法斗倒魑魅魍魉。
二是开辟宅斗新路线,金莲本就与寻常女子不同,出身权贵将门,精通骑射武艺,承皇命嫁入侯府,且获封二品诰命夫人,比赵夫人更有资本性烈如钢,只要拿定主意硬气起来,老乌婆也得忌惮三分,妾室和绿茶表妹更不敢蹬鼻子上脸。
可惜的是,第一条路金莲不屑也不愿走,第二条路她又畏首畏尾消极放弃,最终在悲剧的深渊之中越陷越深。
武易向来自私,对于家宅矛盾,他的处理方法三年不变,那就是让大度好说话的“爱妻金莲”继续做“忍者神龟”——
“咱们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,外面很快就会传遍风言风语,你如果非赶在这个风口浪尖回娘家,那不是让众人看笑话吗?”
景栗生平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有理的渣式直男,恨不能俩大耳光把他扇弯,但在如今的条件之下,冲动无异于自取灭亡,她咳了几咳,仍走病娇路线,以柔克刚——
“自从嫁入侯府,我便不断做出让步,不仅要为维护侯府的颜面而隐忍,还要为家宅的安宁而不断妥协。
但是,今日表妹的事使我明白,其实母亲真正想要的儿媳,从不是识大体顾大局的我,而是有血缘关系的吕家小姐,不管任何事,我做对也是错,而表妹做错也是对,既然如此,我何必腆着脸继续留在府中。”
见她句句不留余地,武易不禁乱了阵脚::“母亲…母亲只是一时糊涂…她…她其实常常夸你的…”
“真的吗?”景栗显然一脸“我不信”的神情:“敢问母亲是这么夸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