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药窟内存量极少,再待下去迟早得饿死,他们本准备今日走出药窟,拼尽全力逃出丧尸山,假如实在无法突围,至少要换个食物储备多的大药窟藏身。
景栗听后还明白了一件事,桓钧侯之所以无明显饥饿状,主要不是因为习惯辟谷的原因,而是因为兵将们把绝大部分干粮都供给了他吃。
桓钧侯生而尊贵,自幼享受惯了众星捧月的优待,是被过度保护的傻白甜,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兵将们的牺牲,依旧悠哉悠哉地活在自己神奇的精神世界之中,对现实反而极其淡漠。
众人或忙碌备饭,或休息养神,唯独奇葩侯爷嘚嘚嘚说个不停,一个劲儿地和“英台”讨论道教理论的深奥玄妙。
景栗对道家学说并不了解,所知的只有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之类的零散名言,聊的越多越容易露馅,只好说道——
“侯爷,药人的听力分外敏锐,我们在山中越少说话越好,下山之后我再向您讨教道家玄理。”
“英门主过谦了”,桓钧侯又一次拿起药经,颇为珍惜地抚了几抚——
“你所着的这几卷书册,看似是药学专着,实则蕴含了极深的道学玄理,看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,陛下若是肯静下心来细细阅览此卷,便会明白世间并无长生灵丹,万物生死兴衰自有时,凡体肉躯怎可能永存于世。”
景栗仅知英台是炼丹小天才,不想她还是哲学小天才,居然能够在药学书卷之中阐明如此深刻且超越于时代的先进理论。
先前资料中写明桓钧侯深得皇帝舅舅的宠爱,现在来看确实不假,他对长生术的质疑之中亦有对皇帝的批判,假如换成旁人,断然不敢讲此类大不敬的言论,分分钟都有掉脑袋的风险,可是侯爷却我行我素、毫无顾忌。
神奇侯爷是位不折不扣的话痨,嘴一刻都闲不了,仅仅是声音低了一些,心有所想,口有所述。
他也略通炼丹的门道,昔日还曾把英台的父亲请入侯府请教丹药之术,当得知皇帝舅舅有意在长生灵山试验蛊虫长生法时,多次苦口婆心劝解,奈何未能如愿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