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心脏像是被划开了一道伤口,又疼又痒。
就像是阴暗潮湿的角落里,终于有人瞧见里头野蛮生长的植物,朝他递了一束光进来。
他伸手揉了下余夏额头黏在一起的头发,笑得恣肆:活着呢。
那些落下的泪,让他觉得,这世界原来并不那么糟糕。
那时候的江宴,并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孩子好。
甚至,他没有告诉任何人,他是那么激烈的喜欢她。
有一天,几个兄弟们玩儿真心话大冒险,江宴输了抽中大冒险,有人瞎起哄道:“老大,那你去跟喜欢的人表白!”
江宴在兄弟们一番撺掇下,走向了正在垃圾桶旁边削铅笔的余夏,一脚踩在她身后的墙壁上,垂眸看着有些惊愕的女孩,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。
“你,以后当我跟班。”他口不择言,将招小弟的话脱口而出,就差一句“以后我罩你”。
只是,他没想到余夏讷讷应了一句“好”。
于是,她真成了他的跟班。他不知怎得就该欺负她,让她帮他买饮料,打篮球、登山、游玩时总是将她挂在身边。
他会不管不顾将计划好多卖的饮料硬塞给她,只喝她准备好的矿泉水,登山亦或是骑行时,会因为她吃不消到了半路就取消计划。
后来,由于余夏成绩下滑被安置坐在他前面。
她坐在前面时,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,他伸手刚好能够着余夏的头发。
那天,兄弟们不知道是谁起了头,谈论起喜欢什么样的女生。
轮到他的时候,江宴飞快瞥了眼正在埋头看书的余夏,笑道:我喜欢长头发的。
少年时期的江宴,说不出甜言蜜语,羞于将心思展露在旁人面前。
在起哄声里,他眼睛望着八卦的兄弟们,脑子里却装的满是余夏从江水里出来湿漉漉的脸。
口是心非的少年说:就像余秋秋那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