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拉了把椅子坐下,率先问余夏:“余夏,为什么作弊?”

先挑拣软的,江宴那种软硬不吃的,三言两语都能将人气吐血。

“老师,你可以开考室的摄像头,我没有作弊。”余夏诚恳道。

为作弊一事进办公室,于余夏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
在当江宴跟班时,江宴就让她给他传答案。

按理说要挑协助作弊对象,也该找余秋秋,可坏就坏在,余夏坐在江宴身后。

方便。

余夏的成绩在挑灯夜战下逐步提高,江宴的成绩也随之往上爬。

常言道:夜路走多了,总要翻船。

高二期末模拟数学考试,被监考老师逮住,两人双双进了办公室。

那回,江宴褪掉了玩世不恭,褪掉了吊儿郎当,与她并肩站在办公室,听完了赵洲舟的喋喋不休与训诫。

那是不暴躁,不发火,不耍横的少年。

可依旧桀骜,少年将试卷递给班主任,指尖“扣扣扣”指着试卷文字,蹙眉道:老赵,我没抄。

然后,赵洲舟看着两张试卷愣住了。

数学解题手法多,然而相同的试题,江宴的解题方法更为精妙准确,与余夏有不少截然不同之处。

那是余夏第一次看江宴的试卷,充斥着被人捉弄的感觉,心底五味杂陈。

被胁迫传答案时的难受,在作案时的忐忑不安,以及……被欺骗。

那时候,她才发现,江宴上课睡觉少了许多,狐朋狗友来找他的频率也少了,白蓝相间的校服上没了打架留下的污迹,变得干净整洁,校服纽扣也扣好了。

就像,斯文干净的程斯年那样。

所有人都知道江宴在高二下学期成绩越来越好,唯有她以为少年原地踏步。

从来,江宴都没有抄过她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