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放着厚厚的一摞文件,即便是这个样子,他也没有放弃公务。
傅肆寒洗漱出来,穿着浴袍,头发还湿漉漉的滴水。
他简单擦拭,短发干得特别快,他没放在心上。
他坐在床边,开始处理文件。
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盲文。
他办公了一小时,有人送午餐。
他基本上告别了筷子,只能用勺子,因为他根本无法精准的夹起每道菜,勺子是最方便的。
匆匆吃完,是午休。
看到他躺在被窝里,宋恬身子才疲软下来,紧绷的那根神经瞬间坍塌。
她的眼睛红肿如核桃,已经没有多余的泪水蒸发了。
她记得之前傅肆寒失明,他拒绝使用勺子、导盲杆,不愿走盲道,更不需要桌椅板凳贴上泡沫垫。
就连学盲文,用按键手机,听闹钟播报,他都是不情愿的。
因为这些一旦默认,就必须承认自己是个残障人士。
傅肆寒那么骄傲,他甚至都能接受英年早逝,死在那场意外里,也不愿接受他失明过这一辈子。
看不到光明,看不见颜色,独自处于巨大的黑暗,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的要命。
可现在,他如此坦然的接受一切,面上风平浪静,心里那头困兽怕是咆哮了无数遍。
这不是成长,而是妥协,高高在上的傅肆寒向生活低头了。
她一想到这,喉咙哽咽,像是卡了一团火辣辣的棉絮。
她缓缓上前,跪在床边,看着他入睡平静的脸,控制不住的伸出手,小心翼翼抚摸着他轮廓分明的脸。
温热的指尖从额头往下,抚摸过眉心、睫毛、鼻梁,最后轻轻落在他菲薄性感的唇瓣上。
她在想,自己能做什么!